一花一世界,一种一菩提。有暗香几缕,我自倾怀,惟念独美之景。
那个午后,阳光是流动的圈圈光影,乱入几抹俯身的温情,风是安谧之外的情怀,牵扯几颗心的纯净,也带来万物新生般的甜香。闭眼嗅着,只觉得其他任何一种杂乱的香都掩盖不住那其中一股独为浓烈的香,这香让我瞬间跌进春天的旋律,身心俱怡。
循着那香走去,由远及近,朦胧的谜底也渐渐清晰、真实。那些渲染的翠绿色,一点点抽离,分枝,丰满,挺立,展现出细小的脉络,微小的美丽。那洁白的花瓣似嗷嗷待哺的婴儿般细腻柔软,甚至在阳光的抚慰下也没有半点绒毛,美得无可挑剔,连波春色,泛饮于午后的阳光下,终于领悟到生命的闲适与和暖,好不自在!正如它的别名——荷花玉兰,它是开在树上的荷花,若真摘下一朵,那花定可染了满指满心的香甜。
记忆翻腾,当它还是稚嫩的种子,它努力生长,一点一点在春的叫唤声中破除深褐色的“茧”,点亮希望和美好的明天。
恍惚间,身旁多了一位老人,他安静地坐在木凳上,神态安详,眼睛半眯着,不知望向何方,隐约间感到他的慈爱在阳光下悄悄蔓延。他的身旁有几个花盆,但他的魂却是同我一样,被玉兰的独美牵引过去,笑问他的花盆里是什么?他说是荷花玉兰的种子,想卖出去。一开始不解,为什么老人会卖种子,仔细想来,便渐渐懂得“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的道理。当得知是老人亲自栽下身旁这棵玉兰时,我不禁讶异于这位充满慈爱的老人了。上了年纪的人,竟然能有一颗年轻驿动的心,以内心充满慈爱,童真的种子,芬芳那颗荷花玉兰!又向老人身旁望去,那些花盆都十分精致,白瓷上画了几棵兰,三两笔简单勾勒,随心伸展出几片浅绿色的叶,几分无拘。瓶口上那几道淡紫色的花纹镶得恰到好处,显得生动而自在。我想:如此买种子可真是不错,以玉兰的幽香吸引游人,游人或以玉兰想到这样的一棵参天大树曾也是一粒种子,便不知不觉把目光投向老人卖的种子了。如此,老人便可自在地赏景卖种了。其实老人不也是一颗种子?扎根自然,热爱自然,无畏无情的岁月,与玉兰一起留香,以自己独有的神韵感染身旁的每一个人。老人笑得如花瓣上的露水那样纯真,眉眼间似也透出几缕暗香,芬芳了我内心的小种子,告诉我种下一粒种子,收获的将是一个春天!
如果有来生,要做自在的种子,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飘洒幽香,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