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

        斑驳的院落,推开吱吱扭扭的门,一条老狗呼哧呼哧地向我俩迎来,把我俩引进堂屋门口……

        看到那久违的老人靠着橱柜睡得正鼾,迟疑着,该怎样才能把这个有着严重耳背的老人叫醒,又不至于吓到他呢?

        姐轻轻晃他的腿……那混浊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哎!”带着满心的惊喜。给他月饼,给他面瓜。像个孩子似的狼吞虎咽,像个孩子似的天真可爱:“哎呀!真甜啊!”我俩蹲在地上,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双手捧着月饼认认真真地吃。“你看看,这是谁家的俩小孩啊,这里有西瓜也不吃。”

        他是把面瓜认成了西瓜,却认不出这俩小孩到底是谁……我俩有些心酸,也懒于解释,因为他耳背的厉害。

        我俩一前一后走出堂屋去烧水,他急了,直起身子,“去哪儿啊?还回来吧?”那声音明显是用力呼喊出来的。听到这喊声,心,疼了。我知道我喊出的话他听不见,转身回坐到沙发上,他也就明白了。哦,还不走啊!又放心地吃。坐在那儿,看着他吃,看着墙上他老伴儿的照片,泪眼模糊。两年了,我还是很想她,更是无助的思念攫取心头。

        我俩要拍照,要留下这还令人欣慰的瞬间。指着手机屏幕,“你看看这个老汉儿老得啊!哈哈哈,这边这个人我就不认得了。”哦,面前的这俩小孩跑到手机上,他也不认得了,更认不得这个将要百岁的老汉儿就是他,就是那么伟大。

        要走了,我俩指指门口,示意要走。他没有说话,点点头,“奥!”所谓老小孩儿,老小孩儿,他把心中的不舍假装用冷漠与不屑表现在脸上。走出大门,却看到他艰难的想要跨越堂屋门槛。我想,等他跨过门槛儿,再走过院子,再走到大门口,我俩也就走远了。

        这是一生不善与人争利的老人,一生贫穷。虽神志已然不清,他还健康地存在着,却也注定了他的孤独。

        谨以此篇,留给以后的自己翻阅旧时的心境。人生,计较起来,或许都是不如意。想要爱的人一切都好,却偏偏不如人意。每个人都因自己或他人的不幸而心哀,便造就了生活的酸甜苦辣。电视节目上,犹记得那妖艳的红唇蹦发出这样的话,“人如果只有富贵,那也就没有幸福可言了。”狭隘的我还无法坚信从这红唇发出的声音是可信的,却对自己定义的“人生平平坦坦,无忧无虑,才叫幸福”深信不疑。

        或许,人,就是活在纠结中的,但却依旧保持着最真挚的祝福――爱的人永远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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