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晃悠悠地穿透木头窗棂,直通通落在乳黄色的扶梯把手上,扶梯跟老张一样,上了年纪,斑斑驳驳,晃晃悠悠,老得有些悲凉。
精神文化极度贫瘠时,任何鸡毛蒜皮都能算调剂。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怨不得天,怨不得地,也怨不得人,更怨不得爹娘。
可想和做之间,往往隔山隔水,隔着难以跨越的重重障碍。
所谓海誓山盟,其实正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海市蜃楼。
那稻田泛着清香,那清香属于粮食,属于大米,属于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带着人间最彻底的安全感,能让人的心猛地平静下来。
新生命的加入,总能让人看到新希望。对家庭而言,是莫大的喜事。
脸上笑容满溢,但那笑容更倾向于表情,而不是心情。
反正,嘴长在别人身上,管是管不住的。但日子是自己一天一天往下过的,个中冷暖,无人能替。
只不过,她不想把悲伤扩大,她只在恰当的时候点上一两句,而不是大张旗鼓地渲染痛苦。因为,那没有任何用处。
脸朝黄土背朝天,汗水滴在大地上,苦得跟牲口一样,却得不到太多回报。
吊针打了好几瓶,一滴一滴的,像是把时间具象化了,让人看得见光阴在一秒一秒地走。
人和人之间,也讲究眼缘。
失落只能埋在心底,缓慢生根发芽,蔚然成荫。留待余生,慢慢咀嚼。
人是吃不到后悔药的。可正因为吃不到,才会反复念叨,悔不当初。
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上赶着解释,不是炫耀,就是另有图谋。
饭桌上的话,半真心半假意,半玩笑半认真,没话找话,像是点缀宴席的另一种下酒菜。
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少不了操心的人。把别人的生活指指点点说上一番,但提供不了任何解决方案,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
揣着心事,别人的故事是看不下去的。
成长经历告诉他,在别人的屋檐下,日子是不会好过的。只有当门立户,住着自己的屋子,才能堂堂正正理直气壮。
当妈的和做婆婆的,落脚点永远不一样,矛盾几乎是天然存在的。前者心疼闺女,后者更看重儿媳的生育能力、家务能力、挣钱能力。
人生和生活,都经不起细细追究。
过节嘛,为的就是吃好穿好,把平日舍不得吃的都吃进去,再把平日舍不得穿的都穿出来,用食物和服装,来彰显富足,表达美好期盼。
惹了渣男,就像踩到狗屎,黏糊糊的粘在鞋底,费尽千辛万苦,都不一定能把污秽连同臭味彻彻底底地清除。
人在走投无路时,并不会考虑太多。生存问题,是一切问题存在的基础。
事实上,做了最坏打算,料到了最坏的结局,一切就都没有那么可怕了。
多年经验告诉她,越是扭扭捏捏,越是小家子气,越容易被欺负。她得像个男人一样,无所畏惧,当门立户。
世间多矛盾,不就是心愿和现实难两全吗?
时间是最好的解药,足够抽身而出,从旁观者的角度审视发生过的一切。
她更喜欢朝前看,想象未来的自己,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往里面装。拼拼凑凑,隔着时光,就能闻见芬芳。
电筒发出的光,是笔直笔直的一束,不过,照不到太远的地方。脚下的路,便也有些茫茫不清。
路不长,但人被心事拖着,车便骑得慢,晃晃悠悠的,车轮沾了尘埃,也沾了故事。
农村日子苦,人们忙忙碌碌,为一日三餐奔波,所以伤心也是稀薄的,流着泪把老人送上山,转头就得奔往田地忙活,用最快的速度稀释痛苦
年轻莽撞、无所畏惧的年轻人,其实才是最可怕的。
各自成家的兄妹,渐渐活成了大树的两根枝丫,伸向不同的地方,鲜有交集。
一来一回讲着车轱辘话,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反正得把感情铺垫足,让它们顺着光阴生长,一年又一年。
说到底,人生是个无解的命题。不管怎么选,都会有遗憾。只不过,有人把遗憾留给自己,有人却选择成全自己。
有了孩子的人,以及预备结婚的人,似乎都被某种无形的责任束缚,很少再随心所欲,嬉笑玩闹。
人世间,悲喜不共通。就连欣赏目光,都不可能相通。
可人世间,哪来什么真正的痛快?真正的生活,很难跟痛快沾边。
说到底,任何想法,其实都受主观限制,很难有人做到真正的客观。
人这一辈子,最逃不出的,应该就是命运了吧。
同样的梳子,同样的祝福词,同样的头花,同样的盘发,却不能造就同样的婚姻。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的名字就有些难以启齿。大部分时候,都只能含糊指代。
某一样东西看多了,就会产生视觉疲劳,再也不能发现它的美好之处。人嘛,应该也遵循这个原理,越是熟悉的人,越难发现对方的美。
大半生的经验,已将真相赤裸裸摊开,教会他们理智和务实,把择偶的首要条件,改成对方有没有铁饭碗、能不能挣工资、会不会做家务、可不可以撑起一个家。
有枣没枣的,先打一竿子再说。
盛夏,河岸边的番石榴探出枝头,叶子肥硕而翠绿,写满了属于夏天的岁月静好。
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黑白好坏?大家在一起,能合作就好好合作,不能合作就各自散场。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扯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呢?
失败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众目睽睽之下的失败,是所有人看好却失败了。那意味着,你辜负了爱你的人,也让看笑话的人,有了可笑话你的资本。
人哪,年轻时和老来时的想法,往往会大相径庭。
人,以及跟人有关的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改变。反倒是那些树啊,草啊,河啊,水啊,自顾自生长着,流淌着,似乎万年不改。
情绪被眼泪泡过,湿淋淋的,连带着双眼望见的天空,也是雾蒙蒙的。
书读多了,人情似乎就跟着淡了。
即便人们知道很多道理,但也还是会走错路、走弯路,几乎每个人都无法避免。
婚姻跟爱情有关系,但并不大。爱情嘛,根本就不能成为结婚与否的决定因素。”
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每个人,也都基于自己的阅历、经验来思考问题。
可世人都爱听好话,再不走心,好话也能让听的人开心。
普通人家的母爱,是很难用嘴巴说出来的,它体现在一粥一饭、一针一线中,绵密而细致,铺天盖地。但嘴上说着的,永远只有平平淡淡几句话。
那种努力,带着豁出一切的决绝。但细细追究,却又带着些空荡荡的茫然,需要走到暂时的终点,才能确定下一个方向。
当柴米油盐相连,当锅碗瓢盆碰撞,当喜怒哀乐掺和,关系就注定无法简单,必定要滋生许多不可直视的私心。
小巷子里,余晖满地,单车轮子碾过青石板上的沟沟壑壑,也碾过了张建邦心里的千山万水。遗憾的是,千山万水、茫茫人海,却只有来处而无归途。
住得太近,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在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中,每个人的缺点都会一览无余,甚至被放大,让彼此看见最丑陋、最不堪的一面。
说到底,生活就是个无解的命题,无论怎么选,都会有人难过、有人失落。十全十美人人满意,根本就不存在。
爹妈的苦难,其实也是儿女最大的童年阴影。只不过,每家每户的苦难不一样罢了。
得不到的东西,或许本身并没有那么珍贵。是人的贪欲和执念,抬高了它本身的价值。想通了、看开了,一切似乎就没那么重要了。
说白了,挣钱是第一要务。挣钱的方法和形式,其实并没那么重要。
兄弟姐妹尚未成家时,是亲人,是手足,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浓得化不开的血缘关系。可当他们各自结了婚,有了各自的小家庭后,便难免渐行渐远。
亲人的重大变故与不幸,有时也会让人胆怯、怯懦,不敢与之直视,害怕直面对方的苦难。因为这份苦难,谁都无法化解,羞愧便乘虚而入,令所有的勇气都土崩瓦解。此时此刻,逃避便成了另一种出口。
别人的事故,只会是一个被消遣的故事,不可能长长久久记在心头,更不可能影响自己的生活。
结婚久了,心态似乎也慢慢跟着变了:在一个家庭中,其实很难真正分出对错来,也很难把所有人的想法都统一。
血脉亲情,看似无坚不摧,其实却非常容易被时间和空间瓦解。感情和血脉,并不永远呈积极的正相关。
做惯了领导的人,说话总是留半截,从来都不会把话说得特别明白。
齐大非偶,攀附未必是好事。
世间很多事,都不是努力就能改变的。所以有时候,人得学会认命。
小孩盼过年,盼的是好吃好穿。老人盼过年,盼的是团团圆圆。唯独夹在中间的中年人,会把过年看成一种负担。
父母子女之间,没有界限感是不行的。可太有界限感,又意味着渐行渐远,让人心生悲凉。
书上说,人是平等的,爱情也是平等的。可实践后她却发现,书上的话是真理,在世俗中却不一定有用。学校里学来的东西,也不能严丝合缝套在工作中。
反正后果好坏,自己都一力承担。看透这一点,世间的事,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折磨人的爱情,是流行在全世界的疾病,不分地区,不分民族。
时移世易,任何事物,都有发展、衰败和消亡。
或许成了家,人就有了难处。而这难处,偏偏无法公之于众,不能叫每个人都明明白白。
当然,亲情不以金钱论。但钱多钱少,也确确实实反映着亲疏远近。
或许,人生本就是无解的。不管怎么选,都会有遗憾,都会有错误。
甘蔗没有两头甜。一个人,不可能把所有好处都占了。
这世间,好东西太多,得不到的东西也太多。
世间一切,都能通过努力得来。可事实是,努力并不是万能的。至少,在那些与生俱来的东西面前,努力多少有些无力,起不到决定性作用。
父爱和母爱,讲起来总归抽象,但金钱可以把这份爱具象化,让被爱的人直接感受到。
如果是,那就去呗,别让自己后悔。我跟你说,其实有的东西,就该用力去争取。争取过、努力过,那就算结果很坏,也不至于后悔、遗憾。
这是世界,总是一半明媚,一半忧伤;一半充满希望,另一半却不知所措。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的。在时代面前,个人力量,其实很渺小的。”
她们都满腔热血,一门心思为妹妹考虑,但认知和阅历有限,未必能看到事情的全貌,更预料不到发展趋势。听她们的主意,并非上上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