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百年孤独》7(P 108一125)魔幻现实中的命运交响曲

      乙巳年仲春,当史册翻至公元2025年4月这一页时,人类文明的年轮注定要刻下双重齿痕。大西洋彼岸的关税壁垒如无形硝烟,将全球贸易版图灼烧出蜿蜒裂痕;华北平原骤然腾起的飓风裹挟着黄沙,化作横扫山河的巨龙,在卫星云图上泼洒出昏黄的狂草。此刻的地球仪仿佛被无形之手拨转,西半球的关税战火与东方的沙暴长龙,在经度线上奏响令人窒息的二重奏。文明与自然的双重危机,正在经纬交织处酝酿着时代的隐喻。妻子因为肠梗阻还躺在市医院的病床上,而我仍然在疲惫与苦闷的夹缝里,手捧《百年孤独》,希望完成每天一篇读后感的小小使命。

      这世间大概只有我自己明白,为什么在窘境下还会如此痴迷和执着于研读《百年孤独》。鉴赏学习长篇小说的写作技巧固然重要,但和马尔克斯一样去领悟人生的真谛,或者说寻觅如何清醒而冷静地活着也是根本的动力。

      当奥雷上校(看到百度一个解说百年孤独的视频以此简称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觉得更简明便当,后面也就这样称呼了)在战争结束前被捕,被判处死刑,他主动要求在马孔多执行。由此便有了奥雷上校回到马孔多的一系列事件的描写,有母亲乌尔苏拉的闻讯哀恸,有探监的行为过程和母子对话。有奥雷上校对死亡预感的质疑,还有马孔多人对行刑者的诅咒,对刽子手的恐吓。以及阿尔卡蒂奥和丽贝卡对他的关注。

    有奥雷上校面对死亡到来时的气恼与狂热。“当行刑队瞄准他的时候,怒气凝成黏稠苦涩的东西,麻痹了他的舌头又迫使他闭上眼睛。那一瞬间晨曦的银白色光芒隐没,他又看见了小时候穿着短裤系着领结的自己,看见了父亲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带他走进帐篷见到了冰块。他听见喊叫声,以为那是最后的行刑命令。他出于好奇颤抖着睁开眼,准备迎接子弹白热的轨迹……”但他终究被哥哥何塞·阿尔卡蒂奥轻松救下,再次回归战场。他率队去里奥阿查解救被判处死刑的革命军将军维多利奥·梅迪纳却迟了一步,但被手下人推举为加勒比海岸革命军统帅挂将军衔。再一次与政府对抗,尽管经过十六次失利,仍在里奥阿查建立总部,对政府全面宣战。随后为救赫里内勒多·马尔克斯上校,将总部设到了马孔多……

      这些都是好消息。而坏消息是,奥雷上校的哥哥何塞·阿尔卡蒂奥却离奇死亡,尸体上有呛人的火药味难以除掉,但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找到凶器何在,他的鲜血却成为一道血线从门下涌出,穿过客厅,流到街上,沿着起伏不平的便道径直向前,不可思议的右拐左拐,最后出现在厨房。成为马孔多唯一从未解开的谜团。与此同时,他的妻子丽贝卡从尸体被抬出的那一刻起,就紧闭家门,过上了活死人的生活,被镇上的人遗忘。

      马尔克斯把何塞·阿尔卡蒂奥的死写得太魔幻了,令人无法理解。当哥的是替弟弟奥雷上校去死吗?有人这样猜测。如果是本土故事,是阎王减了哥哥的阳寿给弟弟,成全他的丰功伟绩,也许说得过去。但他劫刑场,救了政府下令枪毙的囚犯,给政府招惹下那么大的麻烦,会不会是政府派人实施的暗杀呢?只可惜没有人证物证。也许只有马尔克斯知道谜底是什么。

      待奥雷上校凯旋归来,他已经开始冷静思考战争的意义,思考自己打仗的目的。他总结出他所参加的战争是徒劳的,而他去打仗是为了自尊。但他的好友马尔克斯上校却不是这么想,认为是为了伟大的自由党。马尔克斯上校多年前曾对阿玛兰妲表白过爱意,发现此时有机会便对她展开猛爱穷追。但遭到了阿玛兰妲的拒绝,她拒绝的理由竟是马尔克斯上校爱奥雷上校却没法结婚。这让我突然悟出,阿玛兰妲是个有爱情洁癖的女人?而两个上校之间的深厚情谊莫非有同性恋之嫌?

      这一大段落(有人称这是第七集,也对)的最后三页,叙述了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的死亡和葬礼。有解说将这一集标注为“马孔多王的葬礼”,实际上只是这一集的结尾。奥雷少校此前几个月就预言爸爸要死了,让妈妈照顾好他。作者在本集就何迪亚的描述文字并不多,但十分精彩。

    “她去请人帮忙把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带回卧室。他一如往昔身子沉重,而且栗树下的漫长岁月助长了他随意增重的本事,结果七个人协力都搬不动他,只能勉强把他拖到床上。身量巨硕的老人饱受淫雨骄阳的折磨,他一呼气,屋里的空气中便充溢着幼蘑、鸡蛋花以及经年凝聚的风雨的味道。”

      “乌尔苏拉照顾他,喂他进食,给他讲奥雷里亚诺的消息。然而实际上,他很久以来还保持交流的对象只有普鲁邓希奥·阿基拉尔。普鲁邓希奥·阿基拉尔死后衰老已极,几近归于尘土,但仍每天两次找他聊天。他们谈起斗鸡。他们约好建立一个饲养优异品种的养殖场,倒不是为了享受他们已不再需要的胜利,而是为了在阴间沉闷的星期天聊作消遣。正是普鲁邓希奥·阿基拉尔为他擦洗,给他喂食,向他讲述一个陌生人的光辉业绩,那人名叫奥雷里亚诺,是战时的一名上校。一个人的时候,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在一个有无穷房间的梦中得到慰藉。他梦见自己从床上起来,打开房门,走进另一间一模一样的房间,里面有同样铸铁床头的床、同样的藤椅和后墙上同样的救难圣母像。从这一间又进入另一间一模一样的,如此循环,无穷无尽。他喜欢从一间走到另一间,仿佛漫步在镜廊中,直到普鲁邓希奥·阿基拉尔轻拍他的肩头。于是,他一间间回溯,渐渐苏醒,他原路折返,在现实的房间里与普鲁邓希奥·阿基拉尔相会。”

    “他们透过窗户看见无数小黄花如细雨缤纷飘落。花雨在镇上落了一整夜,这静寂的风暴覆盖了屋顶,堵住了房门,令露宿的动物窒息而死。如此多的花朵自天而降、天亮时大街小巷都覆上了一层绵密的花毯,人们得用铲子耙子清理出通道才能出殡。”

      而那个比西塔翁的弟弟在逃避失眠症出走多年后,在没有任何人传信的情况下再次归来,竟是为了“王的下葬”,都够魔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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