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家乡已多年,基本都是过年的时候回去待个把星期又辗转千里回婆家。每次回去都没能有足够的时间好好看看故乡,踩踩故土,问问故乡的味道。但故乡是一段割舍不断的情,是一副美不胜收的画,是一汪甘甜沁脾的泉,是一场再累也会奔赴是约会,是一首永不褪色的歌,是一壶陈年许久的酒,是一盏明亮的灯,是累了就想停靠其怀抱的船......及时现在的故乡已不是儿时的摸样,也走入了新农村的行列,但角角落落中总能寻找到当年的足迹,令人回味无穷。
(一)田野
田野,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那简直就是玩耍的天堂,无论是奔跑还是躲藏;无论是放牛还是割猪草;无论是躲猫猫还是野炊都是绝好的地。稻子收割后,田间留下一截截的稻草桩,小伙伴们便脱下凉鞋,光着脚把稻草桩踩出自己喜欢的形状,或只是单纯的在稻草桩上奔跑,那尚还新鲜的稻草中的雨水便被挤出来,或喷于脸,或留于身,边跑边留下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那时,天很蓝,蓝的耀眼,没有一丝的多余。晚上稻田便被漫天的繁星照亮,如白昼。我们便会约上三五好友在放满稻草垛的田间多猫猫、做人鬼游戏。玩累了便随意躺在稻草上,大人们也无需寻找和担心,玩累了大家便自会回家。即使睡着了,也不需担心,随手抓一把稻草便可为床、为被。那会没有繁花的电视节目,没有丰富的电子产品,但我们却快乐无比。
秋收完后,人们便将一颗颗的油菜种子撒向田野,不久一棵棵绿油油的油菜便伸出了小脑袋,好奇的张望着周围新鲜的一切,相比于黑暗的土壤,外面的世界原来可以如此明亮,多彩。因此,油菜们便铆足了劲往上窜,似乎觉得窜得越高世界越精彩。入冬后,油菜便会慢慢绽放专属于自己的那片金黄,引来无数蜜蜂、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放寒假后,农村的小孩们便担负起了割猪草的重任,每个人都在拼命的为猪儿们找寻最嫩的、最新鲜的草,每个人都暗自较劲,因为大家都知道那是过年新衣的来源,是来年学费的出处。因此,我们总是会钻进比我们还高的油菜地里寻找嫩草,大家瞬间消失在油菜花中,偶尔这边飘来一声歌声,那边冒出一两句诗。待摘满一篮后,大家便陆续从油菜地里出来,脸上、衣服上、脚上到处一片金黄的花粉。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沉默几秒后便各自哈哈大笑起来,你笑我像小花猫,我笑你像小花猪,打打闹闹中留下一路的欢乐。此刻,你便可以看到相间田野的小道上,一群小孩鱼贯而出,每个挎着满蓝的猪草,一路欢歌,一路打闹,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由心的快乐,每个人心理盛满了满足和幸福。
挖泥鳅是田野中又一刺激和激动的活动,每个小伙伴带着各自的挖掘工具,弓着腰,睁着大大的眼睛在每个稻草桩寻找泥鳅留下的洞穴。“这里有一个”、“这个是个假洞”、“啊,泥鳅跑了”......各种声音此起彼伏。“我挖到了一条”这个声音的出现后便会被包围一圈,小脑袋挤在一起观看战果,留下斑斑驳驳的阳光照射在脑袋的缝隙间,观赏完后便四下散去,各自去寻找自己的战果。田野中,留下或深或浅,或大或小的足印,那些足印中装满了无限的快乐与满足,缺却关乎收货多少泥鳅。
放牛也是田间最常见的事,收割完后的田野可任由牛儿们撒野,不用顾及它们会破坏庄稼,不担心庄稼的主人咒骂,不担心牛儿会跑不见踪影。一到点,村中的小伙伴便结伴而行,各自拉着自家的牛儿赶往田野,一到田野中便放开牛绳,扎堆玩起了游戏。牛儿们认真在吃草,边吃边甩着尾巴,偶尔喊叫一声,似乎在告诉同伴自己找到了美味的草。小伙伴们便扎堆自顾自的玩起了喜欢的游戏,过家家、打弹珠、烧枯草......即使夕阳西下,也乐不思蜀。大人们便在村头大喊“回家了”,大伙才恋恋不舍的寻找自己家的牛儿牵回家,牛儿们吃满喝足甩着尾巴满足的回家,孩童们跟在牛后面大声的商量着明日的安排。
如今,很多儿时撒野的田野被一栋栋高楼占领了,那田野一年四季不同的清香也被各种油漆味掩盖了,有幸留下的田地也鲜有人耕种,留守老人与留守儿童已无力播种出四季不同色彩的庄稼,千篇一律的是荒芜中野草,田野间再也看不到玩耍的孩童,放牛的牧童,躲猫猫的小孩儿,大家或在家中玩手机,或在家中看电视,或在家中玩电子游戏,田间对他们失去了吸引力,它更像是一位老者,等待懂它的人。路过田间的只有每年返乡的打工人或放假的学生,偶有拍照留念的也只是为了证明“到此一游”。田间很懂被修成了水泥路,那种预后的泥泞不复存在,人们无需担心会弄脏鞋子,但却少了那份踩泥路的踏实感。田间也不见有草垛,据说现在都是机械化收割,连同稻草一并被收走,田间再无稻草香,人们也无需过多的花时间在田中劳作。
再回故乡,再来田野,熟悉的人越来越少,熟悉的场景也来也模糊。及时每次都会去田间走走,看看,会跟儿子说起当年的乐事,但内心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