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听在这里的病人讲他们的故事。
有一个叫林金桃的病人,我在医院的同性恋女友之一,后来因为她对我发脾气分了。她来医院之前脾气非常暴躁,然后来到医院因为一些因素脾气变得比以前温顺些,
让我觉得吃这种精神类药物还是有些作用的,它可以让病人安稳一些。但有时林金桃还是会不可控制的发脾气。林金桃是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女人,虽然她已经30岁了,但是她看起来像个孩子。这已经是她住院第五次了。之前她分别住过两次深圳康宁医院,一次湛江市第三人民医院,然后就是雷州的康宁医院了。
第一次林金桃被送到深圳康宁医院时是因为她在美宜佳超市大发脾气……还说要拿打火机烧了他们店,被店员打电话给深圳康宁医院的人带走了。当时林金桃住了一个半月,出来后被送到救助站,然后又发脾气或是怎么了,又被送回深圳康宁医院,又住了一个半月,后面的我就记不清了,据说是跟家里人亲戚闹了一些矛盾,最后被送来康宁医院,不过在送来康宁医院之前林金桃的精神也不正常。
林金桃说在来医院在车上时还出现了幻觉,从车窗外看到天和地连成一片,还可以看到光影在晃动。可惜我要是能带录音笔就好了,我可以整理一下写作。可她来医院的原因实在是过于复杂,光靠回忆,我拙劣的写作功力是不能的。后来林金桃跟她的主治医生郑成栋说我变态,同性恋,还摸她。郑成栋医生就跟我开了个玩笑,说:“你要是让我摸一下,我让你打个电话。”
巫雀花是个31岁的女人,我在医院养的“猪”,我可没贬低她的意思啊,年轻人流行用猪来夸人或形容亲密的人。雀花长得胖胖高高的,是个有172cm左右的大宝贝。我在医院里,有什么好吃的可都分给她了,可是她可不知感恩,雀花有好吃的都给柯三,柯三的眼睛一只眼珠子是倾斜的,而且眼球突出。雀花有好吃的可舍不得分给我,对我她表现的吝啬到有点自私。可那有什么办法,我对她的给予本来就是无私且不求回报的。
最近还新来了一个叫碧婷的17岁女孩。我俩只是一开始好,后来很快就冷淡不和了。在我眼里,她只不过是个,粗鲁,自私的女孩。
对了,还认识了一个叫做明的男病人,他说话倒是彬彬有礼的。所以我跟碧婷喜欢晚上睡觉前,跑到靠近二区(男区)的病房,靠在窗户上跟他聊天,借此打发无聊时间。明说他来这里的主要原因是要戒烟。他的药很少,每次只吃3粒。偶尔我们也会说些暧昧开放的话题。哈哈,对我来说明可是个“老男人”了,不过也缓解了我没有男朋友的相思之苦。还有一个叫做邓李平的男病人,30多岁了,简直是我的人生心灵导师,每次邓李平都对我聊他的人生感悟和开导我。
我还遇到了一个19岁的女孩,跟我差不多大的同龄人,她家庭的环境真的是很混乱,小时候妈妈就不要她了,爸爸带她去找妈妈……她在跟我讲她的故事的时候一直在哭。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个“正常人”,我认为她不应该来医院,直到我发现她的手腕那里有很明显突出的疤,那一条一条的甚是骇人,她不仅自残还有自杀倾向,哦!这个医院还有“正常的人”吗?
哈哈,虽说我也是一个会拿着刀子在手上乱割的问题少女,但是我没她那么严重。我在医院里看到了很多症状,相似的病人,自残也没什么,也许大家都是因为缘分才聚集在此吧。虽然这是个令人讨厌的地方。
我在网络上看到过一句话:精神病是一群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
前面我说的那个19岁的,林诗全很关心的女孩郑彤彤,我去接触她过后。她真的是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人,郑彤彤天天自言自语,描绘着,沉浸在自己脑中的一个故事里。我听不懂她嘴里的喃喃自语是说什么。但我知道是在描绘一个或多个故事,包过那些精灵与仙子……我曾经试图模仿郑彤彤,加入她试图读懂她内在世界,可是我无法破译她的内心密码。她陷入自己的世界太深,除非是她自己醒来或者深度催眠治疗。康宁医院的这群庸医无法帮助她。
这个鬼地方的十几岁的青少年是比较罕见的,中年人是比较多的,有人说,精神病是中年人的高发群体。
这个医院的人大部分文化都挺低的。初中文化的,小学文化的多,好一些的就高中文化吧,大学学历的没几个。林诗全也说过,他没读过大学。这里的保安,护工姨也都是一些没读过几年书的,所以粗鲁又没有修养,他们才那么喜欢骂病人吧。而我因病情原因,我高中也还没上,虽然我后面会跳级读11年级,快点出院吧。我跟一些病人说过,我出院会出版自己的书,写自己在康宁医院的生活。可是她们都说不会买我的书,damn it!这个医院没几个喜欢看书的,也难怪她们文化那么低。
我住院生活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每天没事可干,如行尸走肉般在医院里反复走着,不知疲倦。无论我做什么或什么都没做,时间都会过去和结束。可是如果回家的话,我又会过上之前那颓废的生活吧。
我真的正常吗?
我过往在家那糟糕颓靡的生活,什么时候能结束?我害怕回家以后,我又过上之前那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