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翠苑居住了十四年了。一度厌离它远离自然山水。没有山水几乎要断了我精神的呼吸。
我想把家安在良渚未来城,但是王先生上班不便。万科的新房钥匙只能交给她人了。选择居住的地方:第一考虑山水之美,第二考虑是否能有素心往来朋友,第三是否适合外出工作。当年因为某老师在安吉良渚,差点去了那里教书。一直非常喜欢他灵性流动又学识满满的课堂,我又很幸运得到他的指点。但最后我深知个人已难以再在体制的框架束缚里忍耐,也觉得这样老师也只能是教育的一道风景,而非日常。
花了将近两个月时间搬家。十四年的物品啊!一边扔东西一边反省自己购物的随意性。
整理得时候我很拖延,对于新的居所,仿佛捅破了心下的暗流。不知它会把我带往哪里去。这种对未知生活的迷惘与逃避,我不想去面对。这一次不同于2014年辞职那一年。
我在心底下安慰自己:其实去住了,周围熟悉了,不安感也就会慢慢消失。
8.23日开始,我陷入非常不好的状态。高层与精致的绿化封闭的公寓,都缺少生命的质朴与灵动。我只能回父母家了。
父母是我心头的安慰。成熟乐观又有哲学思维的父亲与世俗又灵气的母亲,带给我精神的财富。他们两个人坐在老式红木凳上,我躺在椅子上。
父亲说:二奶奶去世花费了两万安葬费。我死时你就把骨灰带回来,埋在我挖好的坑里就行。
我笑了,看父亲说得如此郑重。
母亲也乐了:那不如直接撒在溪水里。我的撒在溪水里好了。
我当然不可能这样做,可是当他们如此愉悦讨论死亡,也觉得轻松。然后我们谈到养老问题,我说,在外子女是靠不住的,以后买个智能机器人服侍你们吧。
父亲把这个话听进去了。买个智能机器人是他接下来的目标。
佛家认为父母与子女缘分特殊,今生为为父为母,为子为女,是特殊缘分。前世未必是亲人,往世也未必能相识。
女儿开学,我回到新家。她早上6:20出门,晚上21:10下课归来。这一次选择初中,我们跑了三所民办,两个公办可供选择。最后综合了一家三个人的意见吧,来到了这所学校。它不是现在常规家长喜欢的学校。但有可能成为女儿的乐园。我非常焦虑,如果一个人爱另一个人,将她承受的苦痛加倍撞击在自己心里,那就是母亲的爱。理智上我明白,我的不良情绪毫无意义。但是母亲的心,千丝万缕,都会被孩子一丝丝吊起捶打。
通过小学六年,女儿认识到体制与权术是她今生无法克服的东西。她会比我更早去寻找属于她的路,她的朋友圈……
这篇文章写于此处,美院北岸山居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