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樱花总能有些好的想象,譬如落雨时,赏花之人寥寥,一树花仍自顾自的开得灿然。花下一把长椅,这时连只卧猫都没有。底下青草被水浇灌透了,绿得更是柔嫩了,配上粉的白的花,美极了。风一阵一阵的来,摇落的只有几片花瓣,沾点雨露,飘落得像个醉酒的女子,并不优雅并不惹人怜爱。反倒是前番已落地的,被匆匆行人踏过,残缺不全叫人惋惜。所以似黛玉这般爱花之人,愿“锦囊收艳骨”。如今锦囊本就是个稀罕物了,人也未必有的。我看还是“沟渠随流水”的好。可惜武汉满是樱花,真临近水的却不多,能有幸随水东流就更是不知要耗费几世修为了。
当然也有不好想象的,譬如晴日。这满城的樱花早已是全国知名,便有南来北往的人涌入这座城,通常也不过去两处热闹的地。那时人到比花多了。人们笑意盈盈,长枪短炮自拍杆,摆奇奇怪怪的姿势,比樱的花样还多,定格某一个回忆。赏花的心大抵是没了,想早早挤出人流倒是真的。若是再遇上几个熊孩子熊情侣什么的,为拍一场浪漫樱花飞舞,使出吃奶的力摇晃几棵老老小小的树,就更是要佩服这些平日无缚鸡之力的人的厉害之处了。
那些爱花的人,大凡落雨就不知都去了哪里。
所以樱花大抵真的是个好花,耐得住寂寞受得起喧嚣。人不如花的。一时笙歌散后就“人生无常”的要作诗填词,好不凄凉。
所以,愿三月天天这样落雨吧。静静开过一春,不作别思。
樱花雨,吹雪乱,个中自有痴人怨,未老白头终不解,江湖偏爱无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