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长和山海经

偶然相识李纳,是看到几篇充满情意的关于童年回忆的小说,《撒尼大爹》、《姑母》,恍然想起鲁迅沙滩上的月光,童年的社戏,潸然间重看了《阿长和山海经》。童年,悄悄的就潜上心头。

还是在老院子,小到不记得年龄。

沟里有几亩园子,李子树,沟底是水库、泉眼,流出的水冲出一道道水路,两旁长满了po  hu,一种带刺的植物,长长的蔓子,每年五六月份的时候结满红红的果子,果子有点像倒长的草莓,只是很小很小,指甲盖般,却异常的甜。爸爸偶然下去看看果子,顺便就下到沟底,采几枝po hu带上来,每次我都欣喜的和弟弟争着吃,吵着要爸爸尝,他总是稀稀溜溜的说好吃好吃,吃过了你们吃哈。

小学里午休时间长,和几个伙计下沟摘po hu,凉鞋踩着石子,泥潭,溪水,采了一把一把的果子装在罐头瓶子里,压成水,甜丝丝的喝下去。放学吃饭的时间也长,总是喜欢在村里小路上多留会,因为水潭子里一颗颗漂亮的石子,捡了一把有一把,藏在床底下。过年的时候打扫屋子,爸爸指着一堆的石子,这是你的吧,妈妈说我什么东西都捡,要给我扔掉,最终商量的结果是让我自己处理。于是,它们便躺在后院里大桐树底下了。

然后是暑假,长长的暑假,拾麦子、编麦秸秆的戒指,到处搜罗自然课上的手工材料,船、潜水镜、花篮……好多好多,麦秸秆编成一个套一个的戒指,很长很长一条,很多很多条,包了一大塑料袋,放在姥爷住的屋子,竟然到搬新家之前。重新看到,才恍然有过这样的日子。而那些手工制作,记得放在我小床的蚊帐上面,妈妈大床下的鞋盒里,什么时候不再看到不再摸它们都不知道。很久很久之后,记得爸爸从山上回来,带了一把水晶一样、玉一样的石头,他说,记得你喜欢这些的,山上好多的,比你以前捡的好多了,你喜欢了下次再给你带……而我,几乎忘记我还捡过石头,笑着收下那些石头,看到的却只是石头,没有下文。

今天买了个椰子,因为好奇。喝了椰子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砸开椰壳,剥椰肉——我的天,工程。机械的,一刀刀划下去挖椰肉,忽然梦回当时,那一个个的“戒指”,一串串……

椰壳挖了几个洞,用线穿过去,挂了起来,笨拙地挂着,像那遥远不复记忆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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