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南临虚来了位稀客,据说是上古时期就存在的狐仙一族,一向自命清高不涉三界的狐狸竟会出现在南临虚。
而我在南临已有一些时日,我记起以前所有的事,我的法力也恢复如初,南临虚果然是块风水宝地,难怪连狐仙一族都趋之若鹜。我眼睁睁看着九哥和羽浓的相敬如宾,却再也没有兴致去打破属于他们之间的那份宁静,那十万年,我始终是缺席了,用禺殇的话说羽浓实是可怜。
来到这儿后我总是感觉南临虚的一草一木都那么熟悉,仿佛我已经在这里生活过很久很久了,而我的睡眠也开始紊乱了。
我总陷入一个梦里,梦里我喊着一个人的名字,“阿言,阿言,阿言。”可我活了十二万年,也没有认识过一个叫阿言的。
那时素风尚是一只快修炼成仙的梨树精,我想我折断他的枝干,他定是十分痛恨我的,可是结果却出乎意料。他幻化成仙的那日,变成了一个翩翩美男子,颇有梨花的清雅脱俗,白色飘然的模样不染纤尘,眉目清秀,还说仰慕我大名已久。
看见他这般模样,我却是笑了,许是觉得他颇有趣,禺殇很高兴,说自我来到南临第一次看见我笑,也许是我这段时日豁然开朗了,我亦知道自己已经找回自我。
九哥为此也感到十分欣慰,他兴奋的执起我的小手,送了我一串蓝晶色的灵石手串,据说这手串花了他两万年的修为,有了它,无论我在何处他都不会弄丢我了。
羽浓只是羡慕的望了望那石头,她总是那样顺从温和的,一点儿没有桃花的生气勃勃,禺殇却说羽浓自受过天火后伤及了根源,等于干枯的树,只是吊着一口仙气,这样的她,令我忍不住心中叹,九哥,你该对她好的。
尽管九哥永远是天歌的九哥。
这日来的狐仙是禺殇的老友白遇的大公子,狐仙一族向来却与父王不和,所以在宫宴上我从未见过狐族的人。素风告诉我说,这仙界,最受敬仰的人当属禺殇了,连父王也不如他。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与禺殇在对弈,黑子刚要吃掉白子,我蒙着面纱端着仙露煎煮的宁神茶,却因瞧见他的脸而乱了神,他是谁?我看不出他的真身,他的法力在我之上却与我年纪相仿。
我的手一抖,差点打翻茶盏,那人却是心细如尘,一个诀摆正了茶盏。
禺殇仍然笑的如沐春风,“这是我新认的女儿,天歌。”
那人点了点头,却仍然执迷于棋盘之上,银白色的头发美得让人心惊,一双桃花眸却是生来勾人心魄,银白色的长袍子,上等的天丝,在天宫里我也只有这么几匹。
待他吃掉禺殇的白子,他方说,“白言。”
“什么?”我却是没有回过神。
“丫头,他是说他叫白言。白言是我老友白遇的孩子,说起来白言可比你年长甚许,他是狐族少有的银白色狐狸。故而你窥探不了他的真身。”禺殇解释道,并看穿了我的小心思。
白言,我在心头呢喃这个名字,我梦见的是他吗?我熟稔的脱口而出一句,“阿言。”仿佛我已经喊了这个名字千千万万次。
他愣了愣神,“天帝的女儿,天歌。我族虽与天帝不和,却不至牵扯到你,你这一声阿言倒唤得我甚是欢喜。”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却掩盖不了脸颊的那块坨红,只能喊了声,“干爹。”希望他能为我解围。
“丫头你别介意,他向来是个不羁的,他爹也管不了他。”他倒是不以为然。
我从来不知自我喊出阿言二字那一刻起,我与他的命运便纠缠在一起,再也不能挣脱了。
几番了解,我方知白言是来取一味灵药的,禺殇自是不会拒绝,大大方方尽数给予。
除了像白言这种仙资笃厚的狐狸,一些狐狸总是有些狐臭味的,他是为他的族友们求那散味的灵草。
没过多久,他便离去了。他用法术腹语对我说,“你可别爱上我了,本王可名花有主了。。”
好不要脸的狐狸,我心里啐道,心中却是感觉五味陈杂,我想知道我为何会梦见他。
白言是很好看,白言是很特别,可是那又怎么样,他怎么会刚好是我梦里的人,定是我做的预知梦。
自那日见过白言,我总会冷不防的想起他,总会不自觉的唤一句阿言。
禺殇发现了我的怪异,对我说,“丫头你可别吓爹,你可不是喜欢上白言那小子了?”
我用双手支撑着两腮,若有所思,“爹爹,你怎么会懂感情呢,你又没有夫人。再说我怎么会喜欢他。”
“谁说你爹我不懂,我以前也是有妻子的。”他的声音有些悠长,撂下这话,却是有些黯然神伤的离开了。
我有些不明所以,却因心思渐远而没多在意,阿言到底是不是白言,我以前见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