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武宗朱厚照是一个典型的军迷,从小喜欢骑射,史书上说他机智聪颖。当蒙古鞑靼部落小王子率5万兵马进犯明朝国境时,朱照厚决定御驾亲征。他将自己任命为“威武大将军”,带着5~6万士兵在应州与小王子展开了激烈的交锋。这场10万人的厮杀最终以小王子溃退结尾,史称“应州大捷”,史书上载,鞑靼“是后岁犯边,然不敢深入。”这一场战役可以说洗刷了70年前“土木堡之变”的耻辱,也充分展示了朱厚照的军事才能。他自称自己亲手击毙了一个敌人。虽然很多人说他吹牛,反正我是信了。
单单看历史上的这一幕,明武宗无疑是一代明君,颇有后世康熙大帝的风范。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明一朝出了名的昏君,刘瑾正是他一手栽培的。他不理朝政,成日寻花问柳,纵情声色,搜刮男宠,饲养虎豹,不顾百官的冒死反对仍要四次南巡。
然而,他又不是那种浑身酒色财气的俗物。他能歌能画,“作诗挥笔辄就,曾不构思”,而且“佛经、梵语无不通晓”,还掌握多门语言,包括阿拉伯语、蒙古语。他给自己起的阿拉伯名字叫“沙吉敖烂”,蒙古名字叫“忽必烈”,他整日策马奔驰,可见极喜好体育运动。他这样多才多艺,文武双全,而且还聪明绝顶的皇帝为何竟是留下了如此狼狈的身后名呢?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我们只能慨叹他真的是生不逢时呀!每每翻看史书,我都要觉得除了太祖、成祖,明朝的皇帝都好是窝囊!但也没办法,这是从朱元璋开始设计的明朝的官僚体系造成的必然结果,其理念是基于王朝的绝对稳定。
明朝的施政主动权其实是掌握在百官臣僚手中的,而皇帝则被赋予浓厚的神秘性格,仲裁百官间的争执,他们惟一的实权可能就在于惩罚官员,但其施用自然是相当有限的。当时的士绅宫僚,习于一切维持原状,维持永恒不变的环境,一切异端都要及时扑灭而不及。太子在登位之前就会有掌管文学及教育之臣僚任其师傅,讲授自我抑制、对人谦让的大道理。皇帝具有作为天子的至高无上,但被劝止直接介入政务,由此他作为百官的仲裁者则有了有效性,因不牵涉个人的利害,他的判断也就有了天子的权威。由此朱厚照的种种行为是与当时的官僚系统所要求的皇帝所应遵守的仪礼格格不入的。毋宁说,皇帝无才便是德呀!
朱厚照迎击鞑靼小王子时,任命自己为大将军,虽有顽皮的成分,但也是要将自己的身份从皇位分离,给自己官衔使得统帅权更加名正言顺。他是不想过那种整日坐在紫禁城里,天天被百官看护,连自己的家庭琐事也要天天被唠叨的生活呀。但那种求得一切平衡安定的系统如牢笼般罩在他的周围,他用尽一切力量都无法冲破,处处碰壁,那种无处发泄的能量自然就只能在寻欢作乐中找到出口,毕竟他是一个血气方刚还特别好动的年轻人。
明武宗驾崩时年仅31岁,作为一个男人,他都还没有到达最成熟的时期。史书记载,他去镇江游玩,亲自驾小船去捕鱼却不慎落水,救起后得了肺炎,病情持续恶化,回到京城不久就撒手人寰了。
也许他生在唐朝可能更快乐一点,说不定能成中兴之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