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贵州至湖南两省边界上的一个小乡村,我在那里长大,在那里生活,也在那里成长。
我们这一个村寨,坐落在两座大山之间的山谷之间,属于半山腰。三面环山,能看见太阳升起的第一缕阳光,日出日落就像一个慢镜头,阳光从山脉底部缓缓向上,直到山顶最高处,又从山顶缓缓落下。
我的家是一座两层半的木质房屋,跟爷爷奶奶住的吊脚楼不一样,偏向简约化。
推开门闻到一股属于木头的清香,这种纯天然香味,只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越发浓郁,喜欢木屋,也有这部分原因。
屋子一楼是客厅和厨房,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该称呼其为客厅还是厨房,因为是在同一个空间里,也算客厅,也算厨房。
客厅最右边是一个沉重的灶头,烟囱蜿蜒着冲出屋外,把烟雾带出屋外。小时候盯着灶头,总担心房子因为灶头的布置而倾斜,结果十几年都没有变化。
主屋是爸妈的卧室,与客厅只有一墙之隔,通过客厅往里走至卧室门口有一个木质木板,充当台阶的功能,爸妈的卧室门开门总是有一股极刺耳的嘎吱声,如果我们在大清早闯入爸妈的卧室,一定是要被骂一通的。
通向二楼的,是客厅里的一个长木梯,二楼地板像是切了一个长方形的口,通过一个木梯把一楼和二楼连接起来,爬上二楼,是我们三姊妹的卧室,因为没有多余的房间,里边一间是我跟妹妹的卧室,外边一间是弟弟的卧室。
我特别喜欢弟弟的卧室,从小就喜欢,为什么呢?完全是因为弟弟房间的构造,他的这一个房间有一扇大门,由两扇像窗户一样的门往两边打开,跟落地窗很相似,不过是完全木制,只有两扇小小的玻璃窗。
弟弟的房间,还有一个通向阁楼的通道,也是天花板上的一个长方向木板,双手撑着木板向上推,就能看见阁楼。
不同的是,没有可以爬的楼梯,只能踩着弟弟的床沿踮起脚尖爬进阁楼,阁楼是修建房子的时候留下的多余的空间,不能当做房间,只能作为库房堆放杂物。
那时候发现我们家原来还有阁楼的时候,就像发现了宝藏一样,欣喜万分。经常在没人的时候偷偷爬上去玩,后来才知道,这个地方原来是爸妈用来放收割的玉米风干的地方,当收割完玉米的时候,晚上睡觉总是能够听见猫捉老鼠的声音,稀里哗啦一顿响,像打雷一样吵得人睡不着,半夜总想拿着手电筒上去大叫让它们别打了。
房子外面,是一个小院子,院子最外边是爷爷种的三棵梨树和四五棵李子树,它们被爷爷照顾的很好,枝繁叶茂,硕果累累。
打开窗,明亮的光线瞬间涌入房间,照亮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往外还能看见院子下边的梯田,在不同的季节,像颜料盘一样拥有每个季节专属的颜色,很漂亮很养眼;远处是这个山谷的对面,延绵的山脉,和山上的几户稀少人家,夏季的时候,能看见远处天上盘旋的鹰。
那时候只要鹰一出现,被奶奶看见盘旋在头顶的鹰,奶奶就很慌乱的冲着远方大喊着“岩鹰哦!岩鹰哦!”,这是在提醒外出觅食的鸡,小心点不要被鹰叼走了。
每年因为老鹰的出现,村寨上的鸡不知道被叼走了多少只,所以一看见老鹰,奶奶就赶紧大喊着提醒外出的公鸡母鸡们,仿佛它们真的能听懂一样。
神奇的是,每当奶奶喊过之后,悠闲散步的小鸡们全都惊慌失措,好像真的要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
我的家乡,朴实而美丽,山里的清晨总是云雾缭绕,寨子里的长辈们也总是很早起床劳作,每次回家,在我起床的时候爷爷已经放完牛回家,奶奶也早就起床做饭,人们习惯了天亮了起床,早出晚归的生活。
这就是我的家,一座两层外加一个阁楼半个院子的房子,下次就要写写生命中那些无比重要的人,想跟大家分享,来自农村的朴实可爱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