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捶着椅子切齿:“逆子何在?”
太巳闻言赧愧道:“大殿…大殿不见踪影,小女邝露亦不见了!”
“不见了?还不快速速着人去寻!找着了即时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地火加身,灭了这个逆子!”
……
天帝又道:“锦觅何在?”
月下仙人闻言忙道:“锦觅哀痛过度,业已昏迷。”
天帝沉吟:“哀痛过度…”
“是呀,皇兄。锦觅性格单纯良善,一向是欢喜凤娃的,依臣弟看,今日之事必有内情。”
“够了,不要再说这些。先将其关押再做定夺。”
丹朱道:“这锦觅当年亦算是我收留在府中的,熟料捅了这么大个篓子。要审问,不如将她带到月下仙人府由臣弟审问,也让臣弟不要太过内疚。”
天帝轻笑道:“果然,月老也能司文断案了!那就依你。”
一艘海船在呼啸的浪涛中颠簸起伏,空中的海鸥盘旋鸣叫。浪涛滚滚向前,却被坚硬的峭壁阻住了去路,回身过后,卷起千堆雪。
风,灌满了湖蓝色长袍,亦把七彩留仙裙摆弄得翩跹欲飞。
“既然决定举事,失败了我就没打算活着。”目视远方,润玉缓缓开口。
邝露道:“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龙鱼公主离恨天外有知,亦当希望殿下保全自身。”
“不要叫我什么殿下。”润玉看了看她,道:“我从来不希望做什么天界大殿下。”
邝露笑道:“那我该怎么称呼好呢?玉龙?龙玉?”
润玉低声道:“龙玉…龙鱼…也罢,你就叫我龙玉子吧。”又问:“觅儿现下如何了?”
邝露道:“有月下仙人护着,锦觅仙上正在其府上修养呢。那日以后她一直昏迷,至今未有醒转的迹象。”
“是么…”润玉眼中晶莹明澈。
省经阁。
天帝看着展开在几案上的卷轴,叹息道:“累了,我当真是累了。如若我当初舍弃一切,随你遨游太湖,我们一家三口或许能平静快乐度日。”
夜明珠柔和的光线照在画像上,为画中女子娇俏的面庞凭添了几分慈和。
“我未曾料到他真的会如此,当初刚上天界的时候,他真是个好孩子啊…现下旭凤陨身,另一个父子参商,骨肉相残,莫非真的是我的罪过?…”
女子目光盈盈,如同解语之花。
“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人又有何权利要求他人对其忠义仁孝?”
“天帝当年为登天位,戮其兄,弃花神,娶恶妇,辱我母,抛亲子,若非为了当年与魔界一战,又岂会将我召回?”
“前有强行拆散花神与水神,以致花神神伤灵减为天后毒计所毁之过;后有欺骗我母又将其抛弃,任由天后杀戮之恶。”
……字字诛心!
启明星亮。
太微离去的背影带了几分苍凉落寞,“罢!罢!只愿我一蓑烟雨任平生,再不做这天地间最大的囚徒。”
靖天上帝五万四千三百七十二年,天帝下罪己诏,自述德行有亏,不配再作六界表率,统领天界。
同年,天帝下诏,“寅”字营主帅水啸唆使夜神犯上作乱,居心险恶,处以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地火灰飞烟灭之刑。
太微又下诏,应龙神祗润玉,出身高贵、才华卓绝,虽偶有不良之举,亦是小人蒙蔽所致,是而瑕不掩瑜,可为天帝。
自此,太微隐居神霄九宸岛,不问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