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开的油菜花附近,有许多的马厩。说是马厩,其实很多只是简单的用木头围一下,甚至只立两个木桩,中间拉上两三条丝线,就可以围住一群马,让它们在里面乖乖的吃草,晒太阳。
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马的时候,我真的很兴奋。想想自己,从小便在农耕环境里长大,而且大部分的时候都生活在城镇里,偶尔回趟乡下,见到的也都是低眉顺眼的毛驴,性情温和的骡子,偶尔有一匹甩甩尾巴的马,也是被乖乖的套了缰绳,拉车或耕田。可脑海里,却有那么多壮阔的关于马的想象,“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更别说白马啸西风,一人一骑一轻裘、仗剑走天涯式的潇洒。
所以,当我见到这些自由自在的马时,顿时有种梦想成真的喜悦。可焉知,不是叶公好龙。毕竟也听了许多马儿桀骜不驯,马儿踢人咬人的传闻。所以,想象归想象,兴奋归兴奋,每次经过它们,我也只是远远的打量,然后思虑一番要不要走近一些。幸好,这群马并不算特别漂亮,花色、高矮、胖瘦也各不相同,与心里想象的骏马差距颇大,由此,尚不至于特别纠结。
但距离它们不远处有一匹马,却每每让我想靠近。那是一匹我至今还觉得是我见过的最帅最矫健的大马,深棕色,走起路来每一块肌肉合着韵律,气势非凡,格外神骏。它独自在一个宽敞的马厩里,里面还有一颗苹果树。第一次看到它时,我就盯着看了好久,它看了看我,也很兴奋的向我走了过来,明明是走的,我却觉得它的每个蹄子上都卷挟着风。我很开心,但在它真的越走越近的时候,我却有些害怕了,甚至还往远处躲开了两步,真怂。
我想,马一定是种很敏感的生物,它能够清楚的接收到你的好意或怯意。于是,那匹最帅的棕色大马,看到我的举动后,便生生定在了半路,然后转身,步履黯然地走向了围栏的另一端,再没有回头。从此之后,每次我经过它的围栏,它都是远远站在另一头;甚至有一次,它明明正在和围栏外的人热情互动,看到我经过,还往后闪了几闪。一直到我不久后搬家,就再没了弥补的机会。
我的胆怯和戒备,一定伤害了它的热情和好意。我还想,在它遇见我之前,定是“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它认为的每个人都是开朗、勇敢、不设防的,恰像它自己那样。
直到在欧洲生活了多半年之后,那些叶公好龙才真正被摒弃,那种对动物的信任和不设防才真正植入心底。想起后来在英国威尔士的安格尔西岛上,在同一天里,早晨出门时遇见一只围着裤脚转圈撒娇的小猫咪,很自然的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看完灯塔后的海边停车场,有一只主动走向我的狗,我也蹲下来抱抱它摸摸它的头。
就在觉得一天圆满不过如此时,路边停车看风景,远处吃草的四匹马,一见到我,就齐齐向我走来,然后栏杆里面排排站,好奇地打量着我。一激动,我伸手,挨个摸了摸它们的眉心。它们自有轻微的躲闪,但很快就是温顺信任的模样,我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幸福感爆棚。荒凉的安格尔西岛都变得有情谊了,海边的凌冽寒风都显得得温柔了。
就是该这样。我见马儿多妩媚,料马儿见我应如是!
有关欧洲的马的晃荡笔记
1、德国与马
在德国,经常会见到人们在田野或者森林,优哉游哉的骑马遛弯,前面还有狗狗满地撒欢,偶尔的偶尔,头顶上方的天空里还盘旋着鹰,那可真是“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岗”啦。当然,对他们来说,就是骑士精神的再现。
在德国骑马,可以去特定的马场,可以在规定的区域里面骑乘,如果骑术达到一定水平,也可以跟队去野外骑乘。这里还有特定的马术学校,学习与马有关的各种知识,和各种骑乘练习。有时还会针对孩子们提供夏令营式的活动,整整一周里骑马、养马、喂马,与马亲密接触。
当然,在德国骑马,需要全副武装,从头盔到马靴,一样都不能少。
2、英国与马
英国人爱马,也是人尽皆知的。我所在的小城,都有一个大大的跑马场,每年还定期举办活动,每到那个时候,整个城市都为之沸腾。提前查好时间,去英国围观一场赛马,也是不错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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