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温州以后,我就关上了我友谊的大门,等我深居简出以后,我把这扇门仅仅挪开一缕暇隙,并且我还门槛前设一道铁篦;我再也不像过去的人生那样,非要学绿林好汉那样广交四海朋友。我一直提醒自己不要索然攀交,更不要两三杯酒过后就成为了无话不谈的素交。因此我提高十足的警惕,让自己在社交上保持警惕;我敦促自己:要把握好亲疏程度,即由始到终觉得这个人亲近的话,那么可以有个适度的往来;如果这个人不宜往来,那么就会在照面时客套一番,三言两语就煞止。这就是我的社交方式,我觉得好恶感不仅自由自在地用在事物上,对于人人之间的社交往来也该如此。所谓的自由自在,就好比一个国家在对外做出是敌是友的外交上,其统摄大权完全在自己的手中。外国是无论如何,无法通过强权的方式挟制人家的外交政策的。所以我有我的社交圈子,我不容许别人来干涉,否则这在我看来就是非常不友好,不啻用恐吓和胁迫来逼我就范。
在我看来,真正的友谊就像一泓清醇的美酒那样;如果在这杯琼浆里面掺和着亲情在里面的话,那么这酒的口感就失去了它当初的清凌凌的样子,并且也会失去醇香的口感。现实当中,就是有人举着亲情的大旐,根本就不分泾渭地掉弄着友谊的事。他们觉得有有同一种血液流淌在各自的沟汊里,就可以平安无事地像知根知底的朋友那样,一起走在坚定不渝的友谊大道上。亲情是先天嫡承而来的,而友谊是通过坎坎坷坷,经过多次辗转洗练而成的结晶。如果一个人觉得亲情至上,有了它的令牌,就完全可以盘旋在友谊的高空,那么我打心底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是这人太不谙人事了。
我们老店挨着的那一间是一家小吃店,老板娘和我媳妇是频繁地有往来,在我看来她们的友谊虽然不是如形影一般的存在,但是整体看来她们的关系还不错。她家男人应该是大大咧咧的那种,无论是与初识的人(其中彼此就像环环相扣那样,朋友攀交朋友的朋友的方式),还是故交,他友谊的表现方式显得很豪爽,几乎就是要与你坐下来酣畅淋漓喝上一杯。但是我不喜欢这种交友方式,自从温州跌了一跤后,我对于友谊的方式不再是门扇洞开,不分远近老幼去攀交。我变得很保守,我会经常踟蹰在那窄窄的大门前,端详彼方好久才会放缓我的警惕。对于似冷非冷的表现,她家男人在有一天就问我:明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个人?我也没有迟疑,并没有游移在多个问题之间而不知所措,我淡定从容地对他说:没有,是你想多了。
爱默生在我看的一本书里面说过:子女与父亲之间的友谊是不可能存在的,就如黑夜是无法容纳阳光。在这里,爱默生从彼此的角度出发,父亲作为上辈,并且其在家庭的地位是不可能让做爸爸在与子女的某件时间做出退让的。譬如做父亲很难揉顺下来,卑着颜面在子女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对此我也深韪其说,非常赞同这种看法,父亲与子女之间怎么可能像知心朋友那样,完全可以倾露衷肠,彼此畅说自己的肺腑。就好比雇员在老板面前说话那样,就是俗话说的:伴君如伴虎,他们在老板面前就是处在深渊的边缘,时刻得保持警惕。父亲的家庭地位形象让子女无法款身坐在他面前,其油然的紧促感是不可能让子女像对待朋友那样,与父亲谈笑风生。另外父亲与子女也避开不了亲情即亲情,友谊即友谊的法则;子女既然与父亲没有颇深感情地去谈话,那就说明父亲作为陌途上的一员,与子女没有机缘融洽无间的。但是子女在人生的这场戏当中,还是要恪守作为子女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