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年男人可疑的目光中，我试图将两腿并拢并回避他犀利的眼神，深怕他从我的腿间距中摸出我不同寻常的人生经历。但腿间距已定型，即便我使尽喝奶的力气也无法并拢宽阔的大腿。我忸怩地转动着身体，用余光悄悄地扫视着眼前的男女。

中年男人逼近我的眼睛，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我。“干哪行的？怎么和我女婿搞上男女关系的？”

我支支吾吾地半天答不上话来。这时，站在一旁的小妖精开口了。

“没有正当职业，做鸡的！常常找借口上我们家酒店找猪猪帮忙，猪猪耳根子软总上她的当。”

“做鸡的？难怪外形看起来这么与众不同！这个可是高危职业！随时都有可能染上富贵病的风险。你是怎么做老婆的？怎么能允许自己的老公和鸡搅合在一起？若是让我那些朋友知道了，我的脸往哪儿搁？”中年男人扭头对着一旁的小妖精训起话来。

“爸，我又不能24小时跟着他。他们在我们结婚前就搞在一起了，结婚后我就不知道有没有在一起厮混过。“

“太不像话了！以后我们家绝对不能出现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净在外面瞎搞什么玩意？我看他今天躺在里面也是活该，自己生活不检点招惹这种脏女人也是自找的。这个脸我丢不起，等他出院了我让你跟他离婚！”

离婚？我忽然有点欣喜若狂。

“爸，你就别说让我丧气的话了。猪猪还躺在里面没有脱离危险呢，万一他醒不过来的话，还离什么婚？”小妖精抽泣着。

“死了也是他自己活该，正经事不好好干，整天在外花天酒地找鸡寻欢作乐。结婚这么多年了事业也没有什么起色，白白浪费我向他提供的资源。现在竟然还把命都搭进去了，醒来后看我怎么教训他！”

小妖精一面听着她老爸的训话，一面用眼睛瞪我。嘴里还叽咕着要杀了我！这时，急救室的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探出头来。

“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我是我是。“一堆人挤了上去。

“病人有点危险，看似不行了。你们准备一下后事吧！”

“我的猪猪，你不能走啊！难道你忍心这么丢下我一个人走了？你答应今年要带我环游世界，你还没履行你的诺言就这么走了！”小妖精哭喊着冲进抢救室。

“我的儿啊！你咱这么短命啊？扔下你爸和我，你叫我们怎么活啊？你快醒醒，让我们再好好看看你。我苦命的儿啊，你咋这么横冲直撞呢？为何扔下我和你爸赶着去超生？难道你嫌我们不够宠你吗？你这是要急着赶去宠爱你的人家投胎吗？”看似小白猪的父母也跟在小妖精的身后冲进了重症病房。

“我说肥女婿，我还没好好找你算账你就这么丢下我们的宝贝女儿走了？是不是到了那边就没人管得了你了？这样吧，你回来好好给我们认个错，答应我们以后两口子好好过日子，不再招惹外面的野鸡，我们就算这样完了。你看如何？”中年男人越过人墙，挤到前面对着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的小白猪说道。

我随着众人的哭喊声也跟着跑了进去，望着满身是血，面色苍白，嘴唇黑得发紫，全身插满管子的小白猪一阵颤抖。我双手掩着嘴，从干涩的眼睛里勉强挤出两滴眼泪，一声不响地藏到了小妖精身后。

小妖精趴在小白猪的身上哭得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身体不断地抖动。

“死鬼，你快醒醒。你不能走啊，你答应我的事还没实现呢！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限制你的人生自由了。你爱上哪儿上哪儿，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只要不和这个扫把星厮混，我都不管了。”

小妖精痛哭流涕地抱着小白猪的尸体喊了一会，突然想起了我。于是停止哭喊并站起来，用眼睛在病房里搜索着我的身影。

“人呢？扫把星跑了？”她四下张望。

随着她的喊声，大伙也跟着她的目光在病房里寻找着我的影子。

“刚才我还看到她躲在你身后不敢出声。”人群中有人说。

我自知理亏，不敢出声。捂着口鼻，小心翼翼地退到了人群之外，蹑手蹑脚地准备离开病房。

“你站住！想跑？没这么容易！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当我退到门边，眼见就要逃出病房的时候。小妖精的母亲逮住了我，将我拉到小白猪的尸体旁面对小妖精凶狠的眼神。

小妖精和她母亲将我双手反转扣在身后，押着我的脑袋直往小白猪的尸体上凑。我望着那张已经完全变色的面孔，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回缩。

“别动！好好看看你这个扫把星是如何把我搞得家破人亡。妈的，老娘年纪轻轻就被你搅合成了寡妇。好好给我跪下，向我老公忏悔。不给我说清楚，我今天剁了你！”小妖精拍着我的脑袋，逼着我直视小白猪可怕的面容并向他道歉。

我呆呆地看着小白猪可怕的瞳孔，不知如何是好。周围的人墙在我身后推动，都在等待我向小白猪的鬼魂忏悔。

“还不快说？是不是要我动手？”小妖精又推了我一下。

我仍然不动声色，静静地看着尸体发着呆。

“别跟她废话，让我来。”一个巴掌甩到了我的右脸上，我脸一歪，鼻子立即流下两行浓浓的鲜血，我用手抹掉。抬头看了一眼扇我耳光的男人“你为什打人？”

“打你还算轻，等办完丧事看我怎么和你算账。不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向我妹夫施了魔法，他也不会丧命。这么多男人你不找，偏偏找他给你垫背。”他又朝我左脸扇了过来，我来不及躲闪，趔趄着踩了其中一人的脚，那人恼怒地朝我屁股上踢了两下。

人群中顿时混乱起来，有骂我娘的，有踢我腿肚子和屁股的。没一会工夫，我就被拳头和脚掌踢倒在地，大伙你一拳我一脚的像雪片般飞到我身上，若不是医生及时将我解救出来，或许我已经到了阎王地府和小白猪夫妻双双把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