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假期,两个班学生居然有十几个有打工的体验,这让我很意外。虽然,这些学生的服务对象都是自家人,但这种打工体验的现象在前几届学生中也是少有的现象。这些打工的学生,有的是帮忙带家中的二娃,有的是帮老年人做工,有的是在村里的工厂帮工,有的在体育局帮工,有的在自家工厂里帮工,有的在自家火锅店帮工,有的在父母单位里帮工,有的在自家亲戚的店里帮工,也有做志愿者获得报酬的。可见,打工资源各不相同,却大都“就地取材”。
同样是十二三岁小孩过暑假,为什么这种帮工的情况在往届微乎其微,在这一届却占有不少比例呢?个人认为在于学生生源的家庭阶层在这些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在过去一二十年,私立校的学生家长,如果是工薪阶层,大多是来自公检法、医院、高校,如果是体制外的家长,大多是“实业家”“企业家”“商界名家”。记得我最早几届学生家长,其文化程度、个人修养、经济实力,真的是这二十年里最好的。家长们对子女的培养,也是精英化的。在当时,只有那种很难“管教”的小孩,才会被建议去父母的工厂里帮工,以正三观。当时,把帮工做为一种非常态的教育手段。比较常态的与“生财”有关的家庭教育行为,我所了解到的体制内的有些家长让小孩学会不乱花零花钱,要学会存钱,要学会合理分配自己的钱;有些开放的家长教小孩炒股知识,告诉小孩要用钱去生钱。在过去的一二十里,家长是不愿让小孩去进行帮工体验。学生们家境优渥,一个比一个往精英成长路上前进得勇猛。他们各自的零花钱,让他们根本没有帮工的概念。现在还记得20年前,一个学生的零钱包丢了,哭得惨兮兮地来找我。我问钱包里有多少钱,她说,一万多。而当时我们这儿的房价才600一平。
记得当初刚到私立校的第一个暑假,我还给学生布置给一个社会实践作业,让学生能用自己的智慧和双手,从父母亲戚以外的人手中赚得报酬。那时,这些小朋友做得最多的就是上街卖鲜花和帮报社送报纸。一天所得在大多十几元钱。这样的活动也仅仅是一天,这样的体验,秀得成分更多。
后来,随着私立校越来越多,随着各界家长对小孩的期待越来越高,私立校不再是纯精英教育模式,它也服务所有人,也顺应社会需要。于是生源家庭变得多样化,家长的文化、经济、个人素养的差异性很大。随之而来的教育艺术的复杂性也在这个过程中体现了出来。不少学生已能感知到同学之间家庭差异较大,有也一定学生家庭并不富裕,他们对钱财认识,自然比前几届学生有更真切的体会,也当然会有更接地气的假期帮工。
当然,以上学生的假期帮工,绝不是家庭困难的不得不为之,但这也体现了一种担当精神在其中。不同的家庭有对社会不同的认识,学生有不同的度假方式,也就不足为奇,是我自己过于感慨了。当然,以上是从家庭以外的角度来看这个现象。如果站在每个家庭的角度,估计出现这种情况有以下几种可能。
一种可能,今年的疫情,让原本有外出计划的家庭止步了。于是,在家带娃又成了一个大难事。家族、社区有相应的资源来安置这些让家长头疼的娃,这可能也是一部分家长让学生去帮工的原因。让小孩去帮工,可以减少家长与小孩长时间呆在一个比较狭窄的空间里,减少“鸡飞狗跳”的可能性,让小孩有事做,让家长有时间可喘气。
一种可能,有些家长,可能是无法掌控小孩的手机或游戏,与其让小孩在家捧着手机,美名其曰学习,或是在家联网打游戏,不如扔给别人,让他远离手机和游戏。两相取舍,让小孩去体验生活,总要少摸一会儿手机,总要少打两盘游戏吧。这一类情况,大有两权其害取其轻的感觉。
一种可能,有些家长,就得小孩假期帮工,本就是家庭需要的。如自家开店的,无论是在火锅店跑堂,还是在小卖部记帐,都是一种带娃模式。
当然也不排除,家长就是一种小孩体现生活的不易的态度来着的。
我想,不同的家庭自有不同家庭的生活方式,说这么多,其实,还是愿学生家庭条件好些、愿社会经济发展好些,这样,学生假期帮工,才更能称得上是体验,而不是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