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香,好似丑桔肥肉

那年春暖花开的季节,在一个朋友的婚礼上,江明遇到了庄兰。

那时候江明已从围城突围了出来。妻子跟一个有钱的男人私奔了,他有些看破红尘。觉的女人不过都是些世俗的浊物,像红楼梦里的那首好了歌:世人都道神仙好,唯有娇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江明心凉不已,自己尚且苟活,她就已经等不及,转身投入别人的怀抱里去了。

虽不曾斋戒入寺,但他从此变得玩世不恭,在情感中游戏,只暧昧不结婚,和喜欢的不喜欢的女子周旋,调情,如鱼得水。在商场中浪荡,只赚该赚的钱,黑钱和昧心的钱他是不会要的。人情世故,在他心中,不屑一顾,谁愿意干嘛干嘛,用得着那么虚伪吗?

谁知道她遇到了庄兰,一个清纯如水一样的女子。那时候的庄兰,还是外语学院大三的学生,人虽生的美丽不俗,看穿戴打扮就知道是穷人家的孩子,朴素到有些寒酸,在那些讲究时尚,讲究品牌的社交圈子里,显得很扎眼,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她和他认识的所有女孩都不一样,低眉,潋滟,却又不卑不亢。如若他惯常的那些女友是牡丹是芍药,那么她则是一枝秀竹。

高挑的身材,美丽的脸蛋,葱茏的岁月,却没有与之相配的华丽衣服,偏偏又在一堆T型台上走秀似的美女中间周旋,陪衬着别人的品味与高贵,像绿叶一样,可她却又浑然不觉。

他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一点酸的感觉,再回首看她时,偏偏她的目光也向这边看来,两个人的目光相遇瞬间,他的心忽然就动了一下,多年不曾有过的感觉,恍如初恋。

他有些笑话自己,人这东西真怪,表面上再放荡不羁,内里都有一颗渴望真爱的心,谁会喜欢天天对着那些没有感觉的人做戏?毕竟演戏也很累。

婚礼结束后,他跟新娘子要庄兰的手机号码,新娘子说她不用手机,若想见她,只有去学校找她。

他耸耸肩,这年头还有不用手机的人,真是另类。

难得有了感觉,他像一个浮浪少年一样,在学校门口堵她。去的次数多了,好多同学都认识了他,却始终没有遇到她。他觉得自己很好笑,这么些年,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惊艳的,美丽的,端庄的,妖冶的,世俗的,怎么偏偏就对这样一个还有些青涩的女孩动了心呢?

追求庄兰的过程,比想象的简单了很多,简单到让他有些失望。没有悬念,没有惊心动魄,没有疯狂刺激,她那么轻易的就接纳了他。他们一起去看院线电影,一起去街边吃小吃,一起爬山远足。没有矫揉造作,没有欲拒还迎的那些小伎俩,有的只是心平气和,有的只是和顺静好。

江明从来没有想过恋爱还可以这样谈,也从来没有谈过这样的恋爱。她像一只乖顺的小动物,温柔体贴静美,不会让他烦心和劳累,真的应了那句话,谈恋爱是一件风花雪月的事。

两个人在物欲滚滚的红尘中,只谈爱,只说情,无关其他。他真的爱上了她,这样的女子,不会给人压力,让人觉得生活美好安定,觉得现实安稳真不是空话,如果可能就这样一直在岁月里行走,烹茶,赏菊,煮粥,煲汤。一生一世,只为爱一个人活着,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

红尘滚滚,行走在红尘中的女子,有几个会排斥好看的衣饰?有几个会排斥好吃的美食?唯有她,总是淡淡的样子,相守在一起的时候,除了看书听音乐,偶尔也会去逛街,她从来不要贵的东西。有一次他给她买了一条手链,是铂金的镶嵌饰品,不是很贵,几千块,款式很好看,可是她,抵死拒绝。

他怏怏的,有些不快。她牵着他的手说,赚钱不容易,别乱花。

他有些感动,感叹女人和女人真的不一样,自己哪辈子修来的福,居然找到这么一个不贪慕虚荣的好女子。

他正经的跟她谈起了恋爱,不再理会那些同他暧昧蹭吃蹭喝的女人,收心养性,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日子就那样静静地流走,两个人一周见两次面,每天通电话,心思都用在彼此的身上,让人觉得岁月静好,一直这么天荒地老的过下去,才不枉来人世走一遭。

他发现她不见了,是他出差回来之后,急于想见到她,却发现她不见了,而且怎么都联系不上。

他像疯了一样到处找她,学校里没有,同学的家也没有。找不到,他慌了。查了一下自己家里的东西,信用卡,存单,首饰,收藏品,一样都不少,可是她去了哪里?

他第一次这样,为一个女子劳烦,为一个女人牵肠挂肚,一个晚上抽了整整一包烟。头发也长了,脸色也难看了,心也虚了。一个大活人,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不见了她,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想念她。

十几天之后,她给他打电话,他欣喜若狂,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一个劲儿的问她,你在哪里?你还好吗?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的声音依旧若往昔,安静,温柔,可是她的声线中却透着疲惫和冷淡。她说,我很好,你放心,就是需要一点钱,别问我理由,你往卡里打20万块钱,我会还给你。临了,庄兰给了他一个卡号。

放下电话,他忽然就笑了。心一点一点凉了下来。

女人,无论以何种姿态出现,清高亦或媚俗,骨子里都一样,这才几天,就装不下去了。他冷笑,但还是往她的卡里打了20万。不就是钱吗,她好歹也跟了自己大半年,一个如花般的女孩就那样给了自己,20万,真的不贵。

敬请期待,续篇《知否,莲似青竹独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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