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悠悠突然肚子疼,她不忍吵醒熟睡中的老公,想熬到天亮了在去医院检查。可是一阵阵的疼痛汹涌而来,豆大的汗珠迅速湿透了她的睡衣和枕头。她疼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被子,说不出话来。泪水和着汗水湿透了半边的床单。她实在忍不住了,推了推身旁的男人。
男人迷迷糊糊的醒了,“怎么呢?”男人问道,“肚子……疼”。他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开了灯,“赶紧去,去医院。怎么会突然肚子疼呢?”他扶着悠悠下了楼,去往医院。在路旁等车,夜半风凉,街上的行人二三,路灯暗淡,悠悠疼的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她坐在地上,似乎这样可以减少一点难受。
男人站在路中间,四处张望,期盼车的到来,晚一点,悠悠就多一点疼痛、难受和危险,预产期明明还差一个月,现在是提前发作了,估计是要生了。好不容易来了一辆车,男人拦住了车,把悠悠扶上了车,出租车往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快,赶快,孕妇有生命危险。”抢救室灯火通明,一个个身穿白大褂医生前前后后匆匆忙忙地路过楼道的走廊进去了,留下的是恍惚的身影。男人的脸上远没有了那初为人父的惊喜。有的只是深锁的眉头,和一脸的茫然与焦急。他站在妇产科急救室的门外,来回踱步。帮不上忙。本想等天亮了再打电话通知两边的老人家,可是这会,他也急了,他不知所措,打电话给了两边的老人。
胎盘脱落,人命关天,怎么会这样,大人小孩都有生命的危险。四位老人家也半夜起来走路陆陆续续赶来了。站在门外焦急的等待,这一刻他们只能在心中默默地乞求:愿母子平安。
急救室里,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窗幔,风吹动着白色的窗帘,悠悠躺手术台上,手和脚都被固定了,动弹不得,脸上惨白,痛苦地挣扎过,这一刻她是如此的安静,她的脸上还流淌着未干的泪痕。她迷迷糊糊地能听到窗外的哭泣声和呼喊声。似乎她们吵着不想让她安静地睡。
她意识渐渐模糊,心里却明镜般的清晰,她惦记着肚子里的孩子。每个孩子都是妈妈生命里最重要的,甚至超越了妈妈生命的重要。
进去的医生没有出来过,手术室的门像一堵无情的墙壁,隔着亲人、爱人的焦急和呼喊,隔着生命逾越的沟豁。
凌晨5点半,在一声声“哇哇”的哭声中,孩子终于诞生了。是一对可爱的双胞胎,两个胖胖的小男孩。这一家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听到了孩子的第一声啼哭,紧揪着的心也终于像块巨石落地了。悠悠看着可爱的孩子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她累了,困了,这会她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会了。
见贵在城里以开出租摩托车为生。在城里呆了两年,赚的钱可不少。见贵这人能说会道,他的出租生意一直不错。听说他也很喜欢敲诈乘客,有时碰到坐他摩托车的外地人就喜欢敲诈别人的钱,有时很近的地方就故意带着别人绕一大圈。即便一段很短的路程也要好几十块钱。
平时没有生意的时候他们就把摩托车摆在车站,聚众打牌。
今天天一直下着小雨,出租也没有生意,见贵和往常一样坐在车站和那些同行的打了一天的牌。手气不好,输了500多。输了想搬本,就拉着他们还想打,可是有两个硬是要回家不肯打了。见贵心里窝了一团火。这时已经晚上11点多了,从车站走出来,雨好像也停了,他骑摩托正好想回家睡觉,路上一个女孩拦住了他的车。
“摩托车到梨树山。”女孩说,女孩漂亮而时尚,见贵打量了她一番,便载着她往梨树山的方向去了。“梨树山可不近,估摸着得40分钟才到。”见贵试探着说,女孩只是“哦”了一声,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像知道也像不知道。见贵只好也不说话。
一路上只听到风的呼呼声。
摩托车驶进了一个隧道里,这是去梨树山的必经之路,过完隧道,路灯开始朦胧暗淡了许多,这边比较偏僻,四周黑乎乎的,有些阴森,几乎没有什么人。到梨树山的时候已经11点50多了。女孩到上山坡的路口便下车了,问“多少钱?”“算你便宜一点,70元吧!”女孩说“你杀猪呀?也就40分钟70元也太贵了吧!当我好宰呀!”两人在路旁讨价还价争吵了起来。争了好几分钟,见贵硬是不肯让价,女孩扔下70元就走了。
就在见贵调头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从上坡上下来了,她叫住了见贵的摩托车,“摩托车到都市华庭。”那女的说,“都市华庭,正好我也住在那里。”见贵在等她上车,感觉没有动静,便回头看那女的上车了没?只见那女的已经坐在摩托车上了,披散的头发遮盖了半边脸。看不清模样。
见贵骑着摩托车往回家的方向前行,他感觉身后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分量,好像坐在摩托车上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似的,可是明明坐着两个人呀。“你多重呀?姑娘”见贵好奇地问,没有人回答,“你在这里上班吗?你家住几单元几楼呀?我家也住那里。”“不该你问的别多问。我回家去看看孩子。”那女的冷冷地答道,见贵也不好再多问了。
风冷嗖嗖地吹着,见贵感觉背后有些发凉,泛黄的路灯无力地照射这条阴森的小路。穿过一条又一条小路,穿过大街小巷才终于到了都市华庭,见贵停下车,那女的递给他一张红色的百元大钞,“不用找了”说完就走了。
见贵可开心了,多赚了几十块钱,他趁着蒙蒙的路灯,瞄了一眼,拿起钱赶紧塞进裤子口袋里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见贵才起床。他坐在门前的屋檐下吃包子,只见一群长舌妇在外面七嘴八舌的叽呱着什么,他走进一听,才听说前面那栋楼房的一妇女半月前难产而死,明明被拉到了火葬场。可是早晨小区搞卫生的大妈却看到她了,他一下子懵了,他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从那里回来载了一个女的,他不禁有些心惊胆战,他从口袋里掏出昨晚收到的那张百元大钞一看,他惊呆了,原来那是一张冥币。见贵吓的半天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