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交响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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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交响曲》是法国著名作家纪德的日记体小说,也是他非常重要的作品。作为法国十九和二十世纪之交著名的作家,这部小说也在他1947年获诺贝尔文学奖时被提及。纪德的作品一直题材广泛,风格多变,难以琢磨,喜欢颠覆,歌颂自由……在20世纪法国作家中一直颇受争议。

《田园交响曲》是本书中的第一篇。讲述了一个乡村牧师与一个盲女的故事。 好心的牧师收留,救助了盲女热特律德,他不仅保护她,还对她进行教育启蒙,指导她研习宗教,了解欣赏看不见的世界。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内心深处不自觉地对盲女产生了爱恋。虽然他知道这是一种错误的行为,是上帝所不允许的犯罪,应该要努力克制,才不至于对妻儿造成伤害。然而当他得知自己的儿子雅克也爱上了盲女,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私欲,百般阻挠,破坏他们的爱情。

盲女热特律德一直非常感谢自己的恩人,而且错把感激之情当成爱情。可是当她有一天治好了双眼,发现自己真正的爱人是儿子雅克,而不是他的父亲,这种感情上的错位,给她带来了极大的精神困扰。一方面她要面对因为她失和的父子,另一方面也为自己无意间影响了这个家庭感到歉疚。牧师的慈爱非但没有拯救她,反而成了她良心的负担。最后她用自己的死亡,结束了这一场荒谬的感情。

虽然小说的结局有点沉重,但也是作者安排的精妙之处。热特律德安眠以后几个小时,雅克才赶到。此时牧师才知道他改信了天主教,并且因为父亲拆散他们的感情,才有了这样的改宗行动。牧师在妻子阿梅里的脚下祷告痛哭,然而一切为时已晚。信仰曾经是牧师的假面,他努力维系的崇高道德大厦,在自己的私欲里彻底崩塌。虽然他竭力掩饰,终究无法逃过审判和惩罚。

在小说推进的过程中,我们可以读到一个跳脱在情境之外的“我”,他审视着自己的思想和行为,并且用日记的形式,毫无保留地剖析记录。那些细致入微的心理活动,无疑是作者的神来妙笔。作品里清晰的自我反思,以及真诚坦白的内心分析,是作者假借人物之口对复杂人性的探究。

特别喜欢纪德作品中美好的感觉。他对人的描述,对风景的描绘,特别是对音乐的描摹都是完美阅读的享受。小说中有一段描写他带盲女去听音乐会,试图通过不同乐器的音色,向她解释关于颜色的问题。

“我让她也这样联想自然之物:红色调和橙色调类似圆号和长号的音色,黄色调和绿色调,类似小提琴大提琴和低音提琴的音色,而紫色调和蓝色调则类似长笛,单簧管和双簧管……白色就是所有音调交融的最高极限,同样道理,黑色则是最低极限……”

虽然从音乐专业的角度来说,这样的分类有些太过直觉和片面。但从欣赏者的角度来说,有些类比还是非常新颖,也有一定道理的。纪德在他的作品中不仅讲述的是一个故事,也不仅仅是跟我们探讨了他对人性的看法。还有许多科学性和知识性的内容,深入浅出地讲述着许多道理。读完这篇小说,很多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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