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统计,唐诗中以三国为题材的诗总数达两千七百余首,涉及到的三国人物也非常多,有近两百余人。在两千多首诗中,吟诵诸葛亮的诗作就有一百多首,大家最熟悉的莫过于老杜的《蜀相》:
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
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
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这首七律,抒发了对诸葛亮才智品德的崇敬和功业未遂的感慨。既有对历史的评说,又有现实的寓托,在咏赞诸葛亮的历代诗篇中堪称“千古绝唱”。
在诸多咏诸葛亮的唐诗中,还有两个诗人的同题诗作《筹笔驿》格外引人注目。筹笔驿是个地名,在绵州绵谷县北九十九里,诸葛北伐曾经驻军筹划于此。
公元856年冬,李商隐罢梓州幕返回长安,途经筹笔驿,咏怀古迹写下这首《筹笔驿》。感叹诸葛亮虽才比管乐,却未能完成统一大业,诗风沉郁悲壮,韵唱至深。
猿鸟犹疑畏简书,风云常为护储胥。
徒令上将挥神笔,终见降王走传车。
管乐有才原不忝,关张无命欲何如?
他年锦里经祠庙,梁父吟成恨有余。
罗隐是晚唐另一位著名诗人,比李商隐小二十岁。他的仕途也非常不顺,曾十次应试不第。黄巢起义时,避乱隐居九华山,后来依附了钱塘的吴越王钱镠。这首《筹笔驿》是他在一次落第之后赴蜀中游览时写下的。
抛掷南阳为主忧,北征东讨尽良筹。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千里山河轻孺子,两朝冠剑恨谯周。
唯馀岩下多情水,犹解年年傍驿流。
诗中写诸葛亮放弃南阳隐居生活,跟随刘备南征北讨,期间既有孙刘联合抗曹时的天地同力,也有六出祁山无功而返的兵败垂成。千里河山被后主轻易抛弃,诸葛地下有知应该痛恨主降的谯周,而眼前只见岩下多情流水,年年岁岁在驿站边流淌。
《三国演义》开篇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三国归晋是历史的选择,诸葛亮有再多的智慧和才能,也不过“万古凌霄一羽毛”,怎可阻挡天下大势。同样,曾经强大的唐帝国,也终难免消散于战乱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