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夏天,在智化寺附近参加培训,同伴邀我去智化寺,为多病的丈夫求方,应允。
清晨,走进智化寺小院,已有几十人在院子里,中央站着一位男性长者,逆时针方向巡视着。音乐播放,无人说话。
我静静地站在边上,看院子里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或站或坐、或动或静,一致的地方是都闭着眼睛。有人手舞足蹈,有人晃头扭腰,有人抽搐抖动……我瞧瞧东瞅瞅西,看着这么多奇怪的“表演”,很是开心。
看得正在兴头上,中间的长者走过来,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坐下!” 我没有动。他又说:“坐下!”入乡随俗吧,我只能蹲下,因为只要坐地上,就会肚子痛。
我继续东张西望看热闹,长者转了一圈回来,强硬地说:“闭眼!”我赶紧闭上眼睛,等他走了,我又睁开眼,到处乱看。院子不大,一会儿,他又转回来了,我再闭上眼睛。第三次闭上眼睛的时候,我想:这样睁睁闭闭有点麻烦,那就闭着养养神吧。
眼睛没得看的时候,心渐渐静下来,音乐徐徐进入心田,我似乎看到:森林中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叶,洒落在花花草草上,空中传来蝉鸣鸟叫,蝴蝶飘来飘去,蜜蜂嗡嗡穿行……
静下心来我才听到,伴着音乐,是一个温润的声音:闭上眼睛,放松身体,双腿伸直,两臂下垂,抬头、挺胸、收腹。心去想身体不舒服的地方,让这个地方放松,再放松,任由它动,随着动,不要干预,动起来……
平时脊椎、肩周经常疼痛,随着温润声音的指点,想自己的脊椎:颈椎、胸椎、腰椎、尾椎,从上到下,一节节地想,想两节之间润滑舒展。
想着想着,我坐在了地上,两腿向前伸直,与身体成90度,脊背放松,再放松。我感觉到脊椎每节在松动、复位,完成一节,再完成一节……
接下来,把注意力集中到右肩,想着想着,右肩抬起、转动。似乎不是我想转动右肩,而是右肩自己要转动。我只是旁观者,看着右肩转动。
转着转着,温润的讲述没有了,欢快的“丝竹乐”也停止了,听到周围人在说话。我知道该结束了,但是,不能从那个状态中岀来,转肩在继续。
过了一会儿,听到跺脚、击掌的同步声音,我睁开眼睛,看到满院子的人都站着,我也急忙站起来。长者看我站起,走向另一个手舞足蹈的人。
同伴走过来:“你入境了吗?”“入境了,你怎么样?”我回答。同伴露出满脸的羡慕。
因为在地上坐了近一个小时,我想,晚上该是难忍的肚子疼。奇怪的是当晚安然无事。
以后的几年里,每当后背痛、膝盖疼、肩部疼,用这个方法,能够很快入境,使疼痛缓解,并且屡试不爽。
直到有一天中午,在二号线地铁站等车,后背疼,面对轨道,靠在石柱上闭眼小憇一下,没想到居然入境了。过了一会儿,听到火车进站的声音,想睁眼却睁不开。声音越来越近,我害怕了,怕自己动起来,无法控制,掉入轨道坑内(当时还没建安全隔板)。这个想法占据上风时,瞬间吓醒。
从此再没能入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