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讲，你前天一走，大家越玩越么意思。欸！你说你不给我们唱歌，这个气氛怎么起来呢，是吧？”他眉头一抖，两唇一抿，吞茶水的动作。虽然极力压低了喉咙里的咕噜声，依旧声音大得令人难为情的粗鄙。
“哟！你们不是嫌我在那里碍事啊！”Grace调侃，语气中实际是刻意的疏离。
“天地良心，我这是诚心实意的讲公道······”一句没完，杨保国呛得“咔咔咔”，暗红色的脸憋出更深的肝酱色。
Grace讥笑：“我可一步都不想踏进那种腌臢地方。”她看着杨保国嘴角淅出的口水，厌恶地递了一张纸过去。
“大家都是混口饭吃，是吧？那我也是不想去那种地方谈事情的欸。但不去行吗？年纪大的吃这一套，年纪小的图个新鲜。大家喝喝酒，心理上一放松，再谈谈感情，事情是不是就好说开？”
Grace哧了一声。
杨保国语气一沉，又接着说：“这些东西其实就是一些社会陋习。你看我们这边很多项目，男的能投进去，女的投不进去。为什么呢？”
“为什么？”Grace问。
“女的能陪着他们去会所吗？女的去喝酒去应酬去花场，家里面要闹翻天的！怎么建立商业信任呐！”
Grace皱紧了眉头。
“真的呀！或许香港的情况不太相同。”杨保国察觉到Grace是不悦来，道：“我们这一行，这种风气，像你这么年轻的女性就做到这个级别，真的是凤毛麟角。Grace在大老板那边应该很吃得开吧。”
吃得开。
杨保国的话像一把厉刀，将周围的空气罩子锐利的撕刺开，气压沉低的迫人心脏。Grace一双眼睛沉寂如平湖，向杨保国轻轻瞟一瞟，拍掉了浅棕色LV单肩包上的一点杂尘。邑尘伸手将电脑合上，眼神里带着点同情。
杨保国不知道，Grace的升职过程不大“常规”。嫉恨她的，背后骂她靠爬老男人的胯上位：她进入公司时的身份是投资助理，后内部转岗当了投行部总监王耀平（Jacky Wang）的秘书，又成功小三上位。原配不甘心，在公司门口贴带侮辱性词语的大报。王耀平觉得颜面尽失，出走做了大型上市地产集团宏创投融部的总经理，反成了罗格的大客户。
有这一层关系，Grace顺利转岗成Analyst，以一年一升的速度当上了SVP，今年离进入核心管理层还差临门一脚。
尽管这样，公司里依旧有人挤鼻子弄眼的提她满车被贴满写着“娼妇”4A纸的事情。隔了五年来长，丑事能瞒住谁呢？
Grace细谌地在包里翻索着什么，里面其实只有一些零碎的物件，尖尖的抵划痛了她，手一颤动，漆黑的包内漾出精华液混合香水的味道。她竭力的按捺住心里一点戚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