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看新加坡电影,该片导演很陌生,只是小时候看过新加坡电视剧,所以《爸妈不在家》里的爸爸和妈妈还算眼熟,但完全叫不上姓名。但这部平实的生活故事片,带给我许多惊喜。
本片获得第66届戛纳电影节导演处女作奖,第50届台湾金马奖最佳剧情片、最佳女配、最佳原创剧本、最佳导演。迄今为止,是新加坡影史上成绩最好的影片。
作为一个年轻导演的处女座,这部作品整体却显得非常老到。
首先,导演用最平实的镜头和语言,展现了新加坡普通家庭生活的日常,正如你我的真实点滴,许多人都会找到共鸣。全片不见常规套路与滥情。一上来就给了冲突,在大环境97年经济危机背景下,强调了现实社会的压力影响,从社会到家庭,从父母到孩子。
十岁的家乐在学校把训导主任气的找家长。家乐的妈妈挺着大肚子在公司帮老板打印裁员名单。家乐没事儿一样的回到家被妈妈打,打完继续吃饭。
面对又野又皮的家乐,无力分身的妈妈只能请菲佣帮忙,引出了故事。
爸妈忙于工作经常不在家,无暇照顾,菲律宾女佣Teresa到来成为了亲情的填补和替代,但是家乐直接的抗拒导致了再次的冲突,虽然冲突逐渐解决,但结局并未如观众所预料。
1.父母在生计的路上奔跑,孩子在角落里长大
从爷爷离开,家乐似乎变得的顽皮嚣张,有怒气会立刻爆发,训导主任叫家长的次数仿佛越来越多。
家乐在办公室故意大叫说训导主任打他,并且要投诉。家乐每天上课都搞些小动作,在本子上收集了所有彩票的信息,找出了彩票的规律。和学校的小胖同学总是会有冲突。
家乐抗拒女佣Teresa的到来,排斥和她同寝,但又无法改变父母的决定,家乐能做的就是给女佣找麻烦。故意在学校门口躲开来接他的女佣;在杂货店偷偷放东西在女佣包里,再故意跑开,好让保安扣留女佣;女佣让他回家写作业他偏偏要跑开。
家乐的内心曾经只有爷爷能够走近,只是爷爷离开后,疏于照顾的父母和他之间总有一道说不清的屏障。他的小脾气只能在母亲的疾言厉色之下才会得以收敛。
当母亲试图让女佣Teresa来填补空白,家乐本能地排斥。在一次和女佣的口角后,家乐骑车跑开被车撞倒,胳膊骨折,这是女佣和他重新建立关系的契机。
孩子一定是和直接照顾他的人产生最亲密的关系,这个人或许是父母,或许是爷爷奶奶,又或许是保姆。
女佣Teresa帮助胳膊打了石膏的家乐洗澡,女佣的头低下来靠近他帮他冲水,仿佛是母亲的替身让家乐温暖。家乐在妈妈不要的旧衣服里帮女佣挑了一身好看的裙子,表示了对她的接纳。
家乐偷了爸爸的烟,在厕所马桶里留下了烟蒂,女佣警告他“愚蠢的男孩,你还嫌你家里的事不够多吗。”家乐和同学打架,被叫家长,妈妈没来得及赶来,女佣坐到了校长室恳求校长不要开除家乐。家乐在一点一点和这个直接照顾们他的人产生依赖。
问题孩子家乐,并没有因为Teresa而变成一个所谓的好孩子,他还一如往常。女佣Teresa因为家乐父母的经济状况出了问题而被迫离开。家乐疯狂地去买彩票。希望通过自己研究的彩票发行规律中奖,就可以留住Teresa,但是他没有中奖。
在送Teresa去机场的路上,他一言不发,却在最后Teresa下车前一刻,突然剪了她一缕头发,这是小孩子对自己在意的人的一种奇怪的示好。Teresa走了,家乐手拿着这一缕头发哭泣着,曾经最靠近他的一种关系就此结束了。
家乐的皮孩子形象一度让人难以接受,但其实他只是需要父母和亲人陪伴的孩子。因为爱的缺失才让他如此叛逆。
2.日子就是在疲于奔命中一天一天渡过
在家乐10年的成长过程里,父母经常是缺席的,但不是父母不爱他,是他们总是需要不停的忙碌,以此让家乐有良好的生活保障。
父母很忙的情况下还是会一起给家乐过生日,妈妈会买家乐最爱吃的炸鸡腿。爸爸会为了弥补丢掉家乐的宠物鸡,而在生日上送他真的小鸡。小鸡长大,又变成家乐手中的鸡腿。
家乐爸爸在外面精疲力尽,还是被开除,每天还要在老婆孩子面前扮演自己很忙的样子。炒股赔了十几万,回家又不敢说,心中的郁闷只有借助在走廊上的吞云吐雾才能消解。
家乐妈妈挺着即将临盆的肚子,每天在狭窄的办公室里打印辞退信。无辜地看着办公室里一波又一波的工人经着自己的手被裁掉。忙碌的工作还要经常面对家乐学校的召见。
看着家乐没有礼貌的排斥女佣,她很烦,因为让她很没面子。看到家乐一天天和女佣越来越亲密,她更烦,因为她嫉妒。
在看见女佣穿了自己淘汰的衣服,虽然那是自己送给她的但是还是不舒服。一早给家乐买鱼做鱼粥,可是家乐说不好吃,她立即将粥倒掉。看到校长办公室里女佣坐在那里时,她立即发飙。严肃说明“I am his mother,not you."
矛盾的家乐妈妈,想照顾儿子自己照顾不来,找人照顾又不愿意让外人和孩子如此亲近,我自己也经历过找月嫂带了两个多月的孩子,十分能够理解她纠结的心情。
3.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来自菲律宾的Teresa,家中有酗酒的老公和不到12个月的宝宝,为了生计她远走他乡寄人篱下。一来到这里就遇到家乐的处处刁难,还有家乐妈妈的小心防备。
她不在乎家乐是否喜欢她,她只想做好自己的工作,保住自己的饭碗。所以,她不会向家乐妈妈告状家乐陷害她,她会帮家乐爸爸隐瞒在楼梯口抽烟,明知道是自己做了家乐的替罪羊也不会说是家乐在卫生间抽烟。她一直在小心翼翼的做着她的本份。
为了多赚一点钱,她利用仅有的休息日外出打零工。她无法亲自照顾自己的孩子,却为了钱去照顾别人的孩子。
4.生活就是这样的平淡
电影巧妙地抛出了悬念,Teresa最终会怎样离开,在家乐妈妈发现卫生间的烟蒂时,观众会猜,是否会以遗憾跟误会告终。结果并非如此。
家乐妈妈在焦头烂额时,被洗脑专家骗。家乐爸爸又丢了工作,躺在家乐妈妈的腿上静静地告诉她自己亏了十几万,又没有了工作。家乐妈妈静静地说“我在等你告诉我”。
家乐一家送Teresa去机场,Teresa会回到自己的生活,我想她应该是继续找下一份工作。家乐妈妈等待临盆,家乐一家人的生活在一个新生命的到来之际也等待着新的变化。
家乐妈妈或许会辞掉工作亲自照顾小孩,这次不再缺席孩子的成长。又或许辞掉工作更加的不保险,她还需要请女佣来帮忙,我想,那时一定会把Teresa再请回来。
但据说当年金融海啸席卷东南亚,新加坡许多家庭经济状况急转直下,因此都纷纷解聘菲佣。本片导演陈哲艺的童年就是如此,父亲被解雇,因此家中辞退菲佣,本片算是他的亲身经历。
《爸妈不在家》展示的就是你我生活里被人忽略的细小零碎,真实的再现父母与子女之间的关系,人与社会的关系和那些需要心灵的沟通的瞬间。虽然我觉得家乐与女佣的关系好转有点突兀,但是它依然是可以感动我的作品。全片呈现出不做作、很纯粹的画风,真切的感情打动人心。
在当今如此嘈杂的社会,还有人肯安安静静地拍这样一部生动而平淡的故事,关注这么真实的细节,导演是一个值得钦佩的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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