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麦老师
前两天,我到高中图书馆借书,偶遇麦sir,问他什么时候退休。他说2月份,这个学期他已经把课上完,下学期只需来几天就可以了。我不禁感慨时光的变化,也羡慕他即将开始人生的新精彩。
现在的学生一般称他为老麦或者是麦老师,但我还是按当年的习惯,称他为麦sir,因为当年我们看香港电视剧看多了,就模仿香港人把老师称为sir。
麦sir是在我高三那年做我们班主任,教我们数学的。我还记得自己高中三年,共有三个班主任,高一是严肃守旧的赖木生老师,高二是风华正茂潇洒意气的林金桦老师,高三就是温厚豪爽的麦sir。在麦sir的带领下,我们班获得了全市优秀班集体的荣誉,可见麦老师带班有方。
去年校庆期间,由于疫情,广雅校庆没有像往年那样在校园内搞活动。我们班同学邀请到麦sir参加聚会。而我当时由于父亲病重,没能参加,深感遗憾。从同学发到群里的照片可以看到,他们给麦sir送了一篮鸡蛋,为的是感谢当年麦sir给我们的煮蛋之恩。当年麦sir见我们高三读书很辛苦,觉得住宿生应补充营养,于是让我们每周日晚从家带几只鸡蛋回校交给他,他利用住在学校旁的便利,帮我们把鸡蛋煮熟,在晚自修的时候送来给我们。我还记得麦sir兴冲冲地提着鸡蛋进入教室的情景,我们拿到写着自己名字的鸡蛋时,鸡蛋还是热热的。这样的温暖现在想起仍让人感动不已!
当年,我读的是文科班,但在麦sir的教导下,数学学得很好,而且很享受数学。我还记得高三每周二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测试,那是我最期盼的事情。每到那天,午休一结束我就会兴冲冲地回到教室,拿到数学试卷,然后埋头做起来。那是一种心神完全投入的状态,投入到根本不知道外界发生什么事情,也许外面电闪雷鸣,也许外面大雨如注,但我的世界里只有数学题,我沉迷于解题的快感之中(后来当人们谈到“心流”这个心理学术语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想到当年高三做数学题的情景)。下课铃声响起,把我从沉迷状态唤醒,我潇洒地把试卷一递,交给收卷的同学,我相信自己肯定又能够取得好成绩,并且马上就开始期盼下周的数学测试了。
后来高三毕业,到华师读了中文系。其实,当时我的数学成绩比语文成绩好多了,以致于我进入中文系后,好想转系去学数学。我对自己的数学就是这么自信。但后来不知道应该怎么转系,而且觉得学校肯定不会批准我一个文科生去学数学,于是就不了了之。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给麦sir,他觉得我数学学得不错,有能力去学数学。大学毕业后,我回到广雅,与麦sir做了同事。有时他还会调侃我,让我去教数学。但让我汗颜的是,多年不碰数学,以前学的东西全都还给老师了。高三确实是我数学知识的巅峰!
麦sir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回到广雅当上老师后,听同事说,黄永光老师在1班上课,麦永刚在6班上课,中间四个班的老师都不用上课了,因为两位老师的声音都很洪亮。那时,广雅还没有昭明楼,教学楼只有一栋,就是现在的琼华楼。高中一个年级只有6个班,一个年级占一层楼,高三在四楼。
我相信,他现在的学生对他的印象,跟我当年对他的印象是差不多的:上课时声音洪亮,把一道道例题讲得清清楚楚,在黑板上书写运算过程,有时汗湿的头发粘在额头上,下课后耐心解答围在他身边的同学的疑问,有时还会跟学生开玩笑。那种宽厚仁慈又开朗豪爽的形象让学生在他面前都很放松。麦sir的记性很好,多年不见的学生他都能叫出名字。被叫出名字的学生内心肯定是非常激动的。
麦sir马上就要退休了,但在我的眼里,他与我上学当年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还是高大挺拔的身材,还是软塌塌带点卷的头发,还是英俊温和的面容。在我的印象中,将近30年的时光在他脸上并没有留下很大的印记。也许这跟他常年锻炼和心态平和有关。以前他经常早上看完我们做早操就去操场上跑步,跑完步就拎着个饭盒去饭堂打早餐。每到暑假,他们一家三口就会出外旅游。前几年的暑假,他们家竟然可以在欧洲云游一个多月。在这里,我顺便膜拜一下麦sir的夫人曹老师。我在曹老师的朋友圈中看到他们在欧洲漫游时,很羡慕欣赏他们一家健康的身体和闲适的心态。前几年,曹老师退休了。但从朋友圈中,我看到她到处旅游,到处徒步,每周还去西郊泳场游泳,真是好身体,好心态!麦sir几乎不发朋友圈,但从曹老师的朋友圈中偶然能窥见他的身影。也许,退休后,他们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一同去云游四海了。
据我所知,学生对老师会有很多的看法,或褒或贬,但关于麦sir,我听到的都是赞美之词。麦sir 一辈子从事教育事业,一直能够得到学生的尊敬爱戴,以及亲切的怀念,我觉得这是做老师的最高境界。
祝麦sir退休快乐,开启人生下半场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