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风起云涌

话说这个福哥,原名朱广福,享年47岁,是本地最大的黑道帮派三神帮的老大,二弟卢彪、三弟喜受吉,把帮派从一个只是小混混捣乱的团伙,一路拼杀到成为统治本地黄赌毒命脉的帮派,实为功不可没。不过,从去年,就是去年,娶了那个黑素服的美少妇,叫若小安的,就开始慢慢丧失了锐气,不那么争强好胜了,脾气温和了很多,对人也和善了,也很少出去花天酒地了,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上午11时,吉时下葬,十六个大汉护送福哥的棺木入土,若小安已经哭的站不直身了。半个小时后,追悼仪式也就全部结束。这些个单纯过来表达感伤的、碍于颜面不得不出席的、经常混迹江湖偶尔要打交道的,人到礼到情义到后,都被安排到当地县城的一家酒楼吃饭,以表主人家的谢意,当然也不是谁都会去,这种晦气不沾最好。众人离去后,黑装壮汉把正堂这个搭建出来的帐篷围了一圈,里面坐下了三神帮的最高决策者,共聚共商帮会大事。

四个已经退休的长者,二哥卢彪、三弟喜受吉和风头正劲的四弟柴进,以及作为遗孀旁听,并没有实际决策权的大嫂,若小安。会议自然顺延到由二哥卢彪主持,主要讨论两个议题:一是查出真凶,为老大报仇;二是尽快确定帮派新的领袖,群龙不可一日无首。卢彪做了开场主持之后,议会就已经进入到自由讨论发言的环节。老三首先表明态度:大哥过世之后,自然应由二哥主持大局,但四弟又进步很快, 把他自己管辖那块打理的紧紧有条,收的钱也是翻倍翻倍的增,一边是德高忘重的哥哥,一边是胆识过人的弟弟,怎么也还轮不到我,况且我这人生性风流,从来没有做大哥的想法,但是,我表个态,大哥的位置我不跟你们争,大哥的死,我会负责到底。他转头看着若小安,“如果我要是知道是哪个害了大哥,无论他多有钱多有势,我都把他的人头提过来,任大嫂处置。”

老四柴进接话:三哥过奖了,三哥这个有点太谦虚了,谁不知道三哥手下兵多将广,黑白两道通吃不算,所有的地下交易,小商小贩的都是三哥的情报网。不过三哥说的一点我很赞同,就是为大哥报仇,谁为大哥报了仇,提仇家的头到大嫂的面前,谁就是新一任的老大。这样能力也在,名望也有了,谁敢不服气,我老四第一个不答应。

四个长者之中的一个发言:我们老哥儿四个,也早退出帮派管理了,本不应参与决策,谁奈阿福这么匆匆就走了,这个摊子还要有人接手啊,家大业大不能舍了;我们几个对竞争新的大哥也提几点:第一、那是肯定的,就是给阿福报仇,把仇家找出来,诛他个九族,第二、就是谁为帮派做的贡献大,谁就有权竞争老大,做贡献主要是人和钱两点,组织越来越壮大,钱越挣越多,大家日子越过越好,那这个大哥肯定当得让人心服口服;三就是不许内讧,不怕出门撞腿,就怕家里闹鬼,就算是为了争个老大的位置,兄弟间也不能伤了和气,谁要是主动破坏规矩,杀!第四,就是掌握一个时间问题,不宜拖得太久,拖得越久越是人心惶惶,所以我们哥儿几个商量了一下,建议三个月,这三个月内,由老二,阿彪,顺延掌管帮内的大小事的决断,三个月后,就是阿福百天的时候,再做决定;到那个时候,要是你们还没找出仇家是谁,就自己去阿福的坟前磕头认罪。老二,你说我们提的这几点有没有啥问题。

老二故作谦虚:我人到中年,也一把老骨头了,未来是年轻人的,就直接给老三老四,让他们放手去干吧,我就没啥事跟您四位老爷子下下棋喝喝茶,颐养天年就好。

老三老四听后,急忙回绝:别别别,二哥,帮内大事理应你来主持。老三说,二哥,你就一门心思打理好帮内的事,大哥刚出了事,其他那些渣渣、二流子团伙肯定盼着我们内乱,好趁机下手,你就先稳定军心。老四也说:就是啊,二哥,我能得到三位哥哥的赏识,能拜把结交,已经是祖上积德了,没想那么长远,你论资历论排辈都应该统帅军中,我给你打先锋,我也听说了,光头刚、刘卷毛那些个,可都盯着我们今天开大会的结果,可不能让他们得逞了。

老二还想继续推辞,被长者拒绝了,老二,危难关头,首先自己不能乱了手脚,你也别在推辞,这些天你就先把帮内的事接过来,保证我们没有别的损失。老三老四,你们要是有心,也帮着多打理打理,帮派利益大于个人得失嘛,你们说是不是。还有就是,阿福的媳妇儿,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阿福走了,也就没有啥依靠了,你们兄弟三个多照顾照顾,别再让她被仇家害了,老大被灭族了,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老三积极回应,保护大嫂的事交给我,要是少了一根毫毛,那我就杀遍全世界可疑的人,就不信杀不死那个挨千刀的。

这个时候,若小安开口了:谢谢三弟,福哥的事,小安拜托各位了,小安先给大家磕头谢过。说着就跪了下去,众人赶忙搀扶。或许是因为太过伤心,或许是因为几天没吃好饭营养不良,若小安这一跪下去,就没有直立站起来,腿软瘫着只能让人搀扶才勉强坐到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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