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刀花钱素来毛糙,也不怎么算计,这样并不是个好习惯,这种习惯恶劣影响,就是到现在都不会精打细算,而自从周围接触多了那些做生意很有成就的人后,恍然明白为何自己多年经商不能取得成功,原来原因在这个地方。
我知道洗车的老桑可以买保险,看着面子,去洗车的时候就说了声,想着也是省事,谁想让老桑这么一算,竟然比人家打推销电话的还要多,本意想拒绝来着,看他忙的满头大汗,心一软,就算了,多花点就多花点,只要省事就好。
噼噼啪啪的老桑算计完,末了,钱也交了,按照我如意的想法,他至少应该将这些东西立马双手奉上,交情不说,至少熟人能让我省心就好。
“好了,你去大厅去拿吧”,
他捯饬了半天手机,终于大功告成,让我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双手奉上,更让想不到的是我还要自己去拿回来。
“在哪?”,
我想着要是不远,倒是可以去拿了算了,至少当天能把这个事给了啦,都好多天了,一直惦记这事,连各个保险公司的业务都惦记着,还把详细的账目算好发个信息过来,和去年差不多。
“民主路上营业厅”,
他透明的眼镜眨了下,若无其事的说,完全没有说“你等着,我给你去取”,类似这样有服务小姐的话。
居然是这样的,你个二货,我心里骂这厮。这并不是很短的距离,刚好也放假,还并不一定有人,刚好又西勇回来,还要去找他,完全抽不出空来朝那个方向走。
一连几天,我都没去,又看到一起做活的小四说,自己也买,人家少了很多不说,还快递到门卫那,下午出来时已经到手。
我想起老桑为何会在这里洗车,想起这个我就会理解他。这厮做事从不跟人商量,不商量也行,把事做好也可以,可每次都不能令人满意。
背着媳妇投了一个海滩,一下子上千万进去,结果查环保,附近村民不让搞,这下投进去的银子一下就荒了。
这厮亏了后也能坐的住,不知道跑哪去,找不到人,媳妇跟他吵,吵的原因一是因为亏大了,二是他每次做决定都不和她商量,她受够了,又整个这么大坑,以后日子该咋过,越想越气,日子没法过了,非要跟他离婚。
老桑平时不爱跟人吵架,媳妇这样果决,他不知所措,跑了,找不到人,媳妇更气,离个婚连人都找不到,到处打电话,都不知道去哪。
后来朋友创业,他就跟着一起干,虽然是辛苦活,倒是能弯下腰来亲手干了,没地方住就直接住在店里,等媳妇找到他时已经是半年后,看着他瘦了吧唧,戴着眼镜苦笑着看她,本来窝一肚子火也发不出来了,心疼的晚上接回了家住。
这人都是压力动物,从没承受过巨大压力的时候,压力一来就如临大敌,可是等过了一段时间,抗住了,发现依旧还能吃饭,还能睡觉,还能照常抽烟喝酒,慢慢的压力也就能承受了。
桑嫂也是,刚开始杀了这厮的心都有,可是半年下来找不到人,又担心他万一想不开,出个什么事,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愧疚,不该这样逼他,本来还很生气,慢慢开始天天担心起他。
这女人最容易心软,桑嫂一看到自己老公混成这个狗样子,心疼的差点掉下泪来,看他苦笑,她咬咬嘴唇,噗嗤笑了,她这一笑,老桑悬着的心宽敞多了。
说完老桑,我又想起自己,自离开羌山以来,本想做些生意来着,没想几年下来,生意没做成,连本钱都贴了进去,这些本里还有来时找菠萝和阿瓜几个好哥们筹措的,当时还信誓旦旦,保准让他们发财,还做了保票“做成了大家分,赔了算我自己的”。
这下可好,在这晃荡了几年,回不去了,回去也不好意思见哥几个。
西勇从老家过来,聊天时说起,“阿刀,你要是缺银子,给我说声,我给你找个几万两”。
西勇是很真诚的想帮我,并且说这话时是当着他媳妇的面说的,他媳妇没支声,我听了听,换了个话题说起了别的。
不是不能用,而是我不想用,我想他自己也不宽裕,更何况目前也没找到什么好的生意可做,拿在手里也不是个事。当然,这个也不是白借的,是有利息的。
原来他们几十个同学筹集了个基金,每人每年出个两千大洋,以供这些同学中有紧急和意外情况时急用,五年封顶,谁用谁付利息,跟银号差不多,就是手续会简单很多,只要写个借款条子,拍个照片发到群里就可以了,完全是个人信用。至于如果保管,各有分工,谁保管卡,谁管密码,出纳会计都有,一应俱全。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霍平远早先也提过,有这个想法,就是没有动起来,那年北边一个同学,老林子的孩子住院,他们几个每隔两周轮换着去输血,就有了这个想法,一直没有实施。
那时也不是因为钱的事,孩子得了治不好的病,其他人说与其花这个钱白治,不如带着出去转转玩玩,老林子当然心里也知道,可还是熬到了最后,这个事隔了三四年才缓过来劲。
这两年倒是没人提了,有的做生意,有的上班,有的各自带孩子,暂时似乎都没什么困难的,即使有也都自己解决了,至于孩子上学,找个学校,丈母娘看病,小舅子买房娶媳妇,这种事情都是个人消化了,没听几个人说起。
回羌山,等我发了,这是个信念,年年有,年年发愿,男人的责任就如猎狗,出门是要带猎物回去的,不然养不住家的阿云阿静阿芳阿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