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铤而走险
“不要!不要!夫君,夫君!救我啊!救我啊!夫君……”
周英衣不蔽体,奋力抵抗,李玉无法抬头,望那双无助水盈的黑眸,满是道不尽的痛楚,失望。
“撕拉——”
周英的霓裳羽衣碎成一片片!只见那禽兽,按着她的芊芊玉手,俯身而至!
“英儿!英儿!”
李玉按着泛着密密麻麻刺痛的胸口,惊坐起来!
是!梦……
如今,我还在栖霞山的行宫中,我重新活过来了!
恨!
自……五脏肺腑,蔓延,扩散开……
赵子义!今生,本君主不要天下!不要美人!亦要将你——折磨致死!
“主子,您又发梦了……”
小安子提着一盏油灯上前查看,小心的递上一盏温水,送至那公子嘴边。
“自从您得知燕王下了江南,便夜夜的梦魅,可要请主事大师来,给您看看才好?”
“无需麻烦一灯大师,不过是发梦罢了……”
李玉揉了揉颞颥,缓缓躺下:“小安子,明儿去探探,燕王,可到金陵了。”
“是,主子。”小安子整了整棉被,伺候他躺下。
“小安子,你看那株紫竹,清翠笔直,疤少质紧,实乃制作紫竹笛的好材料,快,把你的刀借给爷一用。”这玄色锦衣公子,玉冠金戴,着实富贵,可那卷袖捞腿儿的模样,又好不山野,随性。
“爷,天色渐晚,这老山距离咱们行宫甚远……您看……要不,奴才骑马扛着它,您明日儿再制笛,可好?”
小安子心急如焚的望着自己主子,见他无动于衷的砍竹制笛,悠哉悠哉,急的汗入雨下。
“爷,求您了!再迟渡口可没船了,且这老山秃鹰,可不好招惹!您,金枝玉叶,总不能……露宿街头的!”
“瞧着秃鹰盘旋了半天了,也没有所动静。”
李玉扔了刀与剩下的半截紫竹与他,执起手中笛子,按上一片笛膜,试了试音。
“得得得……得得……得……”
一曲《喜相逢》节奏明亮雀跃,音色饱满,滑音顺畅。
“不错,好笛。今儿收获颇丰,打道回府!”
李玉金口一松,小安子松了口气,“爷,您请上马!”
“驾……驾……驾……船家,船家,等等……稍上咱们……”
小安子瞧见燕子矶渡口,空无一船,江面上唯有一艘红帆大船,悠悠离去,忙下了马,手舞足蹈奋力呼喊。
“罢了,小安子,瞧着就是私船,便是带上咱们,定不肯带上小白与阿黑,不若寻个农家,住上一晚。明日再回。”
“啊呀……我的爷,您说的轻巧!您明知今上与……燕王南巡,这金陵府尹宋榕,可不是位好相与的。您若是被他揪住小辫子,后果可不堪设想——”
小安子吐了吐舌头,接过缰绳道:“主子,您别舍不得这两畜生,奴才将它两儿绑在那边的树丛,明早儿,奴才搭最早的船来寻它们,铁定丢不了!”
李玉摇了摇头,不予置否。
“主子,您瞧,船回头了!回头了~嗳,船家,这儿!这里……”小安子利索的绑了小白和阿黑,挥手示意。
“公子是哪里人士,这又是要去何处?!”一位蓝袍长使,方脸鹰勾鼻,下船作揖,一副大户人家的做派。
“在下老山居士,本乃金陵人士,贪了新鲜,迟了归家的船,还请主家,行个方便。”
李玉拱手作揖,自是知晓那船舱中的主人家,许是正好奇着呢,随便取了个雅号。
“老山居士?这个别名倒也雅致,江风野着呢,居士不妨进来,用杯茶吧!”
李玉捏紧了拳头,恨的牙痒!是他!这声音,便是他再死一回,也忘不了……
小月芸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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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刀疤
“居士,不必惊慌,我家主子,不过是前些日子,在战场上受伤,脸上落了道疤,并不是什么恶人!”
蓝衣使者见这老山居士见了自家主子,明显往后缩了缩,忙笑着解释。
“将军勿怪,是在下见识浅薄了。”李玉按捺着恨意,抿唇低头,再次规矩与他见礼。
这一世,便是不为自己,为了娥儿,英儿,亦无论如何,都不能势单力孤之时,招惹——这头嗜血的魔头!
“什么将军?不过是一介莽夫,比不得,你们文人雅士,被居士如此称呼,倒是惹人发笑了。哈哈哈……”
赵子义豪爽的笑意中,还夹杂着些许稚嫩,瞥见他腰间紫竹笛,扬声问道,“居士好是雅趣,这紫竹笛笛孔还鲜嫩着,怕是居士新做的吧?居士,莫不是为了这,才误了船?”
“可不是,将军好见识!我家主子,非要做了这笛才肯走。这余下的紫竹还在奴才这儿呢……”小安子掏出一大截紫竹,示好回道。
他家主子真真是……良善的文人,绝无歹意!
李玉依然低着头,坚决不肯抬头望赵子义!若是看到他的脸,便想到他前世禽兽一般匍匐在英儿身上为所欲为!恨不能,即刻抽了紫笛——捅死他!
“居士不必拘礼,里面请!我与家兄最是敬重读书人,我这次来江南,便是要拜见,寻访些金陵名士。”
赵子义见他仍低头不肯移步,又拱手见礼道:“鄙姓赵,小字子义,开封人士,听闻金陵城名士多在秦淮一代,名仕佳人聚集,居士若是方便,可带子义一游,亦算是朋友一场!”
李玉暗道,重活一世,这厮的德性,倒是变了不少,可这歹笋……怎么出的了好竹?这厢,他便隐忍回礼道:“将军莫怪,在下家道中落,靠制作些雅物为生,明日还要与小厮,去送这紫竹笛……”
“居士,子义后日就得空。”赵子义浑然不觉尴尬,“如此——真是太巧了!张平,快拿一百两来。”
那蓝衣使者便是张平,他也实在掏出大包银两来递给主子,“主子,这是一百两。两位,江风着实冻人,还请移步!”
小安子喜滋滋地拉着自家主子进了船舱!
“居士,这银两……您且收着,便是后日你带在下游览秦淮的定金了。”
赵子义冷不丁的塞了大包银子过来,李玉嫌恶的紧,遂将那包银子扔了出去,又鞠躬道歉。
“将军,您这是折煞小人也——本就受您的恩惠,如何还能收您的银子?”
“居士,承蒙不弃,您便也为我制作一只紫竹笛吧!如此雅物,待我带回汴京,也好好与兄弟们,显摆一番。”
赵子义见他唯唯诺诺,倒是吓的不轻,便拾起银子拍了拍,扔给了小安子道:“替你家主子收好喽……后日,秦淮河畔,还是这船,不见不散!”
靠了岸,李玉谢绝了赵子义遣人送他的提议,低着头千恩万谢,带着小安子心急火燎的跑了。
“主子,不过是个闲散公子,自称居士罢了,不值得这一百两。”张平跟在赵子义身边,一时间亦是搞不清主子心思。
“那小厮走路甚是古怪,夹着腿,倒像是个宦官——”赵子义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又伸手,拂了拂脸上的刀疤问道。
“张平,我这脸上刀疤就如此吓人?!那居士连看都不敢再看我第二眼!这事交给你了,无论如何,找最好的药,治好它。”
“是!是!主子不说,属下也会办好此事的,陛下,为了这疤,私下亦是找了属下数次了。”偏偏自家主子,自己不以为意。今儿倒是知道容貌的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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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赴约
“爷,您今儿……可,真要去赴约吗?”
小安子不安的踱来踱去,前日回来晚了,两人从后山,钻了狗洞才进了行宫。
快进主子寝殿时,还是被被一心方丈,逮了个正着,好一阵劝诫。
“我倒是不想去,不过,你即是收了人家一百两,总要言而有信,才是……”
李玉随意套上灰色的长袍,一百两,若是过去,他倒真不在意。
可如今,自己投了诚,没有了前呼后拥的奴仆,没有了宫中的金玉满堂,更没有了江南富庶的进贡。对于三餐不济的主仆二人,一百两真心是不少了!
一个疑似有反叛之心,被陛下质疑,看押在栖霞行宫,囊中羞涩的所谓“江南国君”。
别说如今的吃穿用度,都需要银两打理,便是……私心里想去江宁,偷觑一眼周娥周英姐妹,他都没有盘缠。
想来,如今……她们姐妹的日子,怕是更为艰难了吧……
“主子,这夜游秦淮,不到巳时,怕不能回头。一心方丈心慈,万一被一灯大师知道了,可不是又要刁难。还有那个招惹不起的宋榕,奴才担心……”
小安子搓了搓手,为主子系好墨竹玉佩,如今主子的日子真是越发难过了。
这主子一应吃喝用度都登记在案,宋榕隔三差五便来查验,还借故将主子身边的人一一打发,如今可就剩了自己。
“无碍。小安子,你且留在这儿,扮作是我,早些熄灯睡觉,免得惹人怀疑。”
李玉还未准备好见他,可收人钱财为人消灾这个道理,自己还是清楚。我既然想要这一百两,想去看望娥儿,英儿,总要忍一忍。
“主子,都是奴才不好,起了贪心,您可小心着些,早点回来啊!”小安子利索的换了衣服,扮作他的模样,碎碎念道。
李玉壮了壮胆,又努力说服自己一番,一路顺畅的自狗洞,遛出行宫去。
遥见,张平正在秦淮河的游船码头等着,李玉心中一松,忙挥手道:“张使者,可是在等我?”
“老山居士,您可算来了,快,里面请。咱们爷正在等您。”张平今日客气的紧,见他腰中别着一紫竹笛,暗叹此人守信。
“爷,居士到了。”张平站在桥板上禀告道。
“哈哈……居士来了,里面请,里面请!我刚还在担心,居士你不得空来呢。”赵子义掀了帘子,探出头来,显得尤为耿直。
李玉倒是不好意思的红了面颊,怕是一个个都觉得自己信不过,他尴尬地奉上紫竹笛道与一小木盒,鞠躬道:“将军见笑。”
“这盒笛膜,取自栖霞山下仙林湖,不见光的芦苇。虽不值钱,确乃在下亲手采集。一片心意,还望将军不嫌弃。”
“居士一番心意,如此珍贵!子义定要学首名曲!”赵子义羞愧垂面,他原便是个不通音律的粗人。“请!快,居士里面请……”
赵子义细细摩挲了一番那木盒,喜悦的请他进船。
前日天黑,李玉又一直低着头,不曾细看这朱红大船。
今日一见,不免感慨,不愧是今上最得意的王弟,不过是一艘游船,竟是如此富丽堂皇!
单看这朱漆雕花凭栏,虎跃龙腾,好不神气!
真是物似其主!李玉一低头,赵子义一双蟒靴祥云绣样儿甚是精巧,亦是不可多得的皮子,耐磨的紧!
更不说他腰间那块同心白玉,通体润泽,流光溢彩,贵气非凡。
赵子义通身上下,最寒碜的就是那根紫竹笛,虽有些许风雅,却真是单薄,那湛蓝色的流苏上……连颗装点的南红珠子也无!
李玉有股无名的怒火,不知如何排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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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焦桐琵琶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李玉退后一步,眼前浮现的是前世的今日,此时此刻,他初登王位,亦未意识到亡国之忧,自己雄心壮志,与三五知己,在秦淮河畔游船,喝酒,做词。
繁华落尽,雕栏楼阁,莺莺燕燕,歌舞升平,好不惬意!
而如今……真真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将军,天气寒凉,草民有些不适,先行告退。”李玉强忍着眸中酸涩,躬身拱手作揖,轻提起素色锦袍,转身抬脚便走。
“居士,还请留步,昨日有人给子义,送上一把焦桐琵琶,子义一介粗人,哪里能懂这个?还想着,今日请居士……品鉴品鉴才好……”赵子义心下着急,三两步,便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坚决不肯让他走。
焦桐琵琶?!李玉,喉咙中苦涩的吞咽,停住脚,亦挣开他的温热大手,这……难道是命吗?
这焦桐琵琶……前世乃是自己与娥儿的定情信物。
那年,娥儿年方十八雪莹修容,纤眉范月,通晓诗画,精谙音律,擅舞弈棋,尤工琵琶,在金陵世家女子中,素来享有盛誉。
父君寿辰之时,她便以一首《邀醉舞破》琵琶曲祝寿,艳惊全场,父君大喜,赏她焦桐琵琶,赐婚与尚为吴王的自己。
此后,父君离世,自己登基为王,与娥儿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共同搜寻《霓裳羽衣曲》的残谱,考订旧谱,删减调整,玉笛琵琶,君王佳人,如今……忆起那些神仙眷侣的日子……
除了讽刺!还有什么……
“居士,居士……”张平见他一动不动,忙上前,再次请他,“凉风嗖嗖的,主子还让温了酒,请了秦淮小妓,你们一边小酌,赏琵琶曲,岂不快哉……”
“居士,子义真的没有恶意……”赵子义憨厚的挠头强调,自己这疤就这样骇人?!
李玉捏紧拳头,咬了咬唇,“如此,草民真是打扰了……”
“请,居士请……”赵子义兴奋的搓了搓手,咧唇露出一个爽朗,又极为荣幸的笑容,“张平,还不去掀开帘子……”
“……”张平忙弓着腰,上前拉开帘子,“主子,居士,里面请……”
“奴家茯苓,拜见两位官人……”
秦淮小妓茯苓,怀抱焦桐琵琶,欠身行礼,抬眼间眼彩飞扬,眉黛青颦,莲脸生春,颇有倾国倾城之容,亦能比西子之颜。
“茯苓……可是,闻道铅华学沈宁,寒枝淅沥叶青青。一株将比囊中树,若个年多有茯苓的茯苓?”
李玉瞥了一眼,赵子义堂堂燕王,自是不会请什么无名之辈来做客了。
“先生好文采!正是茯苓二字……只是茯苓尤在红尘浮沉,不敢当……刘商先生的洗尽铅华之意,惭愧,惭愧。”茯苓羞愧的欠身,眉目间亦有些仰慕。
“咳咳……”赵子义插不上一句话,尴尬不已,轻咳两声打断二人问道:“茯苓姑娘,可有什么好曲子……给我们兄弟助助兴!居士……您不介意子义与您兄弟相称吧?!”
“介……”意!自然介意!
“草民自然是客随主便……”李玉硬着头皮,不抬眼去迎接他的注视,只是忍不住瞥了好几眼……焦桐琵琶。
小月芸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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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结拜兄弟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啊~一帘风月闲……
茯苓轻抚琵琶,浅声吟唱,婉转幽寂,绵绵情丝,似秦淮河的晚风,余韵悠长——
“好!好曲子!茯苓姑娘,好才华……”赵子义不吝鼓掌,“先生,你以为如何……”
“茯苓姑娘好才情。”李玉讪讪的挤出些笑容,勉强点了点头。这是他重生前写的《长相思—重山》,不想如今却被秦淮歌姬改成了唱曲,听着倒是别致,配上身边的这位,却多了一抹讽刺的意味。
茯苓翩然起身,鬓角的一缕珠花,若蜻蜓点水般巍巍颤颤,惹人怜爱:“茯苓不敢,两位官人见笑了。这本是江南李君主之旧作,茯苓仰慕其,久矣……故而……班门弄斧,谱成了曲子。”
“哦?这江南君主……李玉,竟有这样好才情,赵某真是,好生意外,不过,茯苓姑娘也不差,谱的不错。只是这相思之情绵长,李玉可是在心里思念着哪位美人了……”
赵子义爽快的灌了一杯盏的温酒,丝毫不觉自己将江南君主李玉与一歌姬同比,有何不妥之处。
他若无其事的笑着再次举杯,示意李玉共饮,又招手吩咐道:“张平,满上,快给先生满上!今日真是痛快!哈哈哈……”
“官人玩笑,茯苓不敢担。”茯苓含着胸,欠身坐下,“不知两位官人想听什么曲子,茯苓学艺不精,虽比不得金陵第一的周姑娘,可也算是能入的了耳,亦不算辱没这把焦桐。”
“那是!赵某就以为茯苓姑娘已经是极好的,赵某一介粗人,你看着弹,挑你拿手的。”赵子义随意打发过去,他的心思……本就不在这琵琶小曲与歌姬身上。
“先生,您以为此焦桐琵琶如何?”赵子义凑了上前,窃窃私语道。
李玉按捺着火气,深呼一口气,拂袖放下杯盏,望着茯苓玉指,娴熟的拨弦,敷衍道,“弦拨风雷动,余音绕梁外,想来……是好的。”
“先生以为好,那便是极好。先生,子义那日初识你,便一见如故。子义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先生可能同意?”
赵子义颇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温热的大掌,舔着老脸,恭敬有加道。
“先生今日送我紫竹笛,我想赠先生这焦桐琵琶,以乐相交,诚挚以待!你我二人,结拜为兄弟如何?!”
“额……”
李玉一愣,早知他是个皮厚的,亦未料到,他竟如此的自来熟,尴尬挪远了身子,心道这人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清楚,刚刚还将自己与歌姬相提并论,如今竟又要结拜兄弟,也太过儿戏了吧?
“承蒙将军不弃,草民不敢高攀。”
“先生……那,那也无碍。总之,先生送子义这么珍贵的紫竹笛,这焦桐琵琶,就送给先生了。”赵子义哪里不明白他疏远之意,自己这条疤确实有些渗人,不过先生一直偷觑那焦桐琵琶,想必是非常欢喜的。
“不必了,君子不夺人所好。”李玉拱手作揖,起身站于窗口,掀开绞丝帘子。
一股“嗖嗖”凉风伴着水气袭来,将赵子义的满腔热情,无情的浇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