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读:《资治通鉴》[215]立太子,杀其母 —— 汉武帝是心狠的政治家

[白话文]

后元元年(公元前88年)

燕王刘旦认为长兄刘据、二兄刘闼已经去世,自己排行第三按照长幼次序应该被立为太子,于是上书请求回京跟随父皇左右。武帝大怒,将燕王的使者斩于皇宫北门。又因刘旦被指控私藏逃犯,汉武帝下令削去燕国封地中的良乡、安次、文安三县。汉武帝从此厌恶刘旦。刘旦聪明善辩,博学多才,他的弟弟广陵王刘胥勇敢有武功,但二人的举动都不合法度,多有过失,所以他俩都没有被汉武帝立为太子。

[点评]

燕王刘旦和其弟广陵王刘胥自以为有点能力,就想着觊觎大位,岂不是缘木求鱼?因为作为雄才大略的汉武帝所想要的后继者,恰恰是他做不到的那种:循规蹈矩的。

此时,钩弋夫人所生的皇子刘弗陵,虽然只有几岁,却长得身体粗壮,认知超前,汉武帝对他十分疼爱,想立刘弗陵为太子,只因其年幼,母亲也太年轻,所以一直犹豫不决。

汉武帝想选择合适的大臣辅佐刘弗陵,观察群臣只有奉车都尉、光禄大夫霍光为人忠厚,可以当此重任。于是,汉武帝让黄门侍郎画了一幅周公姬旦背着周成王姬诵接受诸侯朝见的图送给霍光。

几天后,汉武帝借故谴责钩弋夫人,钩弋夫人摘去首饰,叩头请求宽恕。汉武帝说:“拉出去,送到掖庭狱中!”钩弋夫人回头看着汉武帝求饶,汉武帝说:“快走,你必死!”最终将她处死。

时隔不久,汉武帝闲居无事,对左右随从说:“外面对处死钩弋夫人怎么说?”被问者回答说:“人们都说‘既然要立她的儿子为太子,为什么还要杀他的母亲呢?’”

汉武帝解释说:“是啊!这就不是你们这些愚蠢的人所能理解的事了。自古以来,之所以出现乱国,都是因为国君年幼而其母青春年少。女主一人独居,就会骄横不法,荒淫秽乱,为所欲为,而无人能够禁止。你没听说过吕后的事吗!所以不能不先将她除掉。”

[点评]

汉武帝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在安排后事。

汉武帝“立其子杀其母”,表面上看是冷酷无情,其实是“帝王心术”。杀了一个“钩弋夫人”,要少了多少“燕啄皇孙”、宫闱惨变,祸起萧墙,从这个角度讲,也算是“大仁”了。对于专制的封建王朝也是一种宿命。

汉武帝在中国历史上开创了“杀母立子”的先例。北魏仿效汉制杀母立子,一直延续了好几代。后来,因为宣武帝元恪笃守佛法,不忍杀生,才废除了这一野蛮而残忍的制度。汉武帝对待钩弋夫人的这种手段,固然对维系汉家天下的稳定大有神益,但对于钩弋夫人这个无辜女子来说,则实在是残忍无情。

宋代诗人徐钧对这一事件诗云:名门尧母将传嗣,取鉴吕皇预杀身。燕翼贻谋宜有道,如何知义不知仁。

[简友梁无修的精彩评论]

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本人深受窦太后与母亲王氏的掣肘,切身体会到外戚给皇权所带来的困扰。有汉以来,吕后称制,薄太后稍有收敛但也弄出文帝逼死薄昭的闹剧。紧随其后的窦漪房与王娡更是直接困扰着武帝。我们在向后看,昭宣元三帝均无此困扰,到了王政君时代却成了西汉朝的掘墓人!而根源除了汉以孝治国外,开国皇帝刘邦与吕后本身就是以夫妻老婆店起家。因此在刘弗陵年幼的情况下,武帝已经可以预见身后一家独大的状况不可避免。但他哪知防了外戚却防不住权臣!怪只怪自己亲手害死了刘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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