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岁的时候,喜欢一个男孩子,瘦高瘦高的个子,笑起来坏坏的,篮球在他手里像是被施了“听话”的咒语。
我是众人眼中的优等生,乖乖女,老师眼前的“红人”。
而他,似乎永远都不能好好地穿校服,也似乎永远都无法好好地完成作业,让老师很头疼可是却在同学中有着超级好的人缘,学科比赛别想指望他可是运动会又不得不仰仗他。
除了我自己,没有人知道我对他青睐有加。可是即使青睐有加,青春的方式却是别扭的,懵懂的,可笑的,一本正经的。
篮球比赛从不喊加油,下课活动从不走过他的位置,不得不说话时冷言冷语,对他说“不”的时候张牙舞爪,参加同一个活动也表现地无可奈何。
像是两个自己,心里的那个希望可以靠近,可以被另眼看待,可以说喜欢;外面的那个又不愿承认这不受控制的悸动。
那是一个流行写同学录的年代,我用尽了我所有觉得美好的字眼,然后看似平淡地写满了整整一个方框的祝福。
后来,我依旧还是那个勤勤恳恳的,不敢出错的女孩,和他不再有交集,经过他的班级的门口也目不斜视。
我学习着如何更好地爱与被爱,如何对待小心翼翼的情感,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变得越来越美好。
直到,听说男孩和一个女生偷偷地恋爱了。难过,失望,遗憾却也莫名地如释重负。我终于不再有机会被青睐。
她和我同班,从此我就没法坦荡地看着她,没法喜欢她,可是我“圣母体质”般地希望他们可以美好,希望他可以幸福。只是依旧对她心存芥蒂,甚至在他们分手以后。
昨天刷朋友圈,看到她结婚的消息。她说,终于嫁给了爱情。我把照片放大放大,神经质地希望新郎是印象中的他,可又知道这如何可能。
哑然失笑。
或许吧,因为没有得到,于是在我的记忆里他变得异常美好,值得被珍视。他邪邪的笑,他的小动作,甚至他喜欢的偶像都成为一个个记号散落在我青春的角落。
只是遗憾,他在我最懵懂但却要装得知晓一切,在我最幼稚但却自我觉得很成熟,在我最想引起他注意但却装作不屑一顾的年岁里,遇上他。
之后我们再没有讲过一句话,少有的碰到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即使长大以后,知晓那是一种叫做尴尬的情绪,可能某一天开始就会消失不见的情绪。
安东尼说,有一些男生,他们是有魔法的。可能是一个微笑的嘴角弧度,可能是上楼梯时候的一个动作,可能是不开心时候的一个表情,可能是手指,皮肤,头发,或者没有穿整齐的卫衣。
当然,安东尼是不用标点符号的,看他的书的时候我常常会重复看一句话,因为有时候看得太快,思维就落后了。我会想,他曾吸引我的是什么,是他谈论某明星时候的神采奕奕,是他没有穿整齐的校服,是他打篮球的姿势,还是只是我的想象?
而他,真的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美好。我怀念的只是那时候的青春懵懂,遗憾的也是那时候的青春懵懂。
如今长大的我终于对曾经的一切释然,所以或许有一天,我们有机会见面,我想我会停下来,替十几岁的自己直视他,叫他的名字,然后说,好久不见。
替十几岁的自己对他说,你可知道,我曾经单纯地喜欢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