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那一年我们一起毕业(7)

作者|刘超生(本末)

你真的想知道啊?

你到底说不说吗?

林凡低着头想了想,平静地对雨恋说。

有,但那不仅是开心,还有幸福。

雨恋的表情也变得很安静,她很少见过林凡对她说话的时候,有过如此的表情。

看到妈妈在我的面前流泪。

林凡,我不是故意的。

当雨恋看到林凡的眼睛有些泛红时,心里也变得紧张,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无心而让林凡感到难过。

林凡,我。

林凡察觉她的不知所措。

怎么了?我没有怪你呀。

有些时候,这样的安慰同样很让人暖心。林凡看着雨恋的眼睛,俩人会意地笑了。

林凡,我也有一件很开心的事要说。

什么开心的事啊,好像很严肃哦?

我们找到我的姑奶奶了。

真的,真是太好了。

林凡不知道这件事对于雨恋他们来说到底有多重要,但是他知道确实值得为他们感到开心,因为像所有的亲情一样,都会让人感动同一个共鸣,它就是感动!

每个学期的课程都是有限的,尤其是在高三下学期。学校按传统的做法,在距离高考一百天的时候,校领导会为全体高三学生做一场“高考动员大会”,同时也会在每个毕业班的宣传栏上贴出高考倒计时的牌子,每天更新。就在学校开动员大会的前天,林凡和妈妈一起去医院做最后的复查手续。他的手又可以恢复当初,只是医生和林叔都叮嘱说,不能参加太剧烈和强体力的运动。束缚已久的林凡感觉自由原来与健康也有很大的关联啊,想想,自己也偷着乐起来。

林凡,你的手臂终于好了呀。

怎么?你不希望啊。

喂,你好像对我有陈见?

嗯,我觉得你这人嘴巴特讨人厌。

不是吧?委屈。

你还是屈委吧!

文昊,林凡看来是真的高兴,也难得这些日子受的约束。

林子为林凡解释说。其实同学都很清楚林凡对谁都没有恶意,只是他偶尔喜欢用这样的方式与别人开玩笑。他们三人一起向学校的礼堂走去。

林凡,来这边。

雨恋在主席台那边叫着他们,林凡挥手应着。

你怎么找到这里?

我们班本来就是在这个区域。

林凡转身看见也有很多同学在这边。校长以及其他领导都开始入座,没有一会,大会正式开始。

各位同学,所有毕业班的老师们,今天我们在这里举行百日高考前的动员大会。

校长的发言占很大时间,他提到在这段时间里,我们需用主意的事项也很多,也给我们提到很多对学习有帮助的方法。其实,这样的会议应该在每届新生欢迎会上讲会更有作用。整场大会历时两个半小时左右,来到班级后,班主任又做了相应补充。可谓是滴水不漏,无微不至。

当我们为时间划分界限的时候,是希望在这界限之后,我们可以得到最想得到的那个结果。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每个界限的产生都将伴随着一个期待的产生。你说呢?

嗯,我觉得我们好像都在用时间去换取一些自己希望或渴望得到的东西,不管那东西对我们来说是不是一定会有用,但如果得不到它,又会感到遗憾。

雨恋,你觉得我们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纪念今后的一百天?

是啊,这一百对我们来说真是意义非凡。

雨恋与林凡边走边为这个想法寻找合适的方法,他俩陆陆续续想到一些,但感觉不是很特别,就是很占时间。可是对于他们来说,现在的时间则是最宝贵的东西。后来,俩人终于想到一起,约定俩人每日一句日记,用这样的方式来纪念这样伟大的时刻。他们很为这样的想法感到兴奋,彼此笑着应诺了。

第100天的晚上,林凡在日记本上写道:

今天距离高考100天,我要用百分之百的努力迎接高考,我要用百分之百的信心面对自己。

第99天的晚上,雨恋在日记本上写道:

今天距离高考99天,如果说林凡是全力以付,那么我就是义无反顾,高考高考热烈欢迎你!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俩人继续着他们的约定:

今天距离高考98天,雨恋说机会是平等的,能力是个人的,前进的关键就是看见走过的距离。

今天距离高考97天,相信林凡的肯定,相信在苦难里历练的真品,将可以承受一切幸运的背弃!

今天距离高考96天,天空几时晴几时雨可以预知,人生几时成几时败,不到最后谁也不能断定。

今天距离高考95天,妈妈的关心很温暖我的心,我将来也要用自己的双手让她感到暖心。

今天距离高考94天,模拟考的成绩很稳定,拥有好的开始有时比拥有好的结果更有价值。

今天距离高考93天,星星因为有了期待才永恒,我因为有了勇气才更加坚定!

今天距离高考92天,雨恋改变曾经的发型,她说挑战一下习惯的定义,才可以发现新鲜的自己。

今天距离高考91天,林凡暂别篮球场上的篮球,他想让自己真正感受篮球精神的意义。

今天距离高考90天,林子的漫画并没有销声匿迹,我们都在寻找所谓的真理,像柏拉图,也更像自己。

今天距离高考89天,叶子问起的那个问题,我想将来的某天会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其实不怨时间,我需要一些未知才会相遇更多的惊喜。

今天距离高考88天,李老师的话越听理越深,现在的学习很大成分都在完善不够完美的自己和那些不够连贯的逻辑。

今天距离高考87天,什么是秘密?如果有人对我说,诗歌的意境其实只可以意会,那么,写成诗的文字都应该是秘密。

今天距离高考86天,其实不应该相信任何的猜疑,认真将过程解析,便可以顺理成章地解开并不存在的难题。

今天距离高考85天,林凡要去参加一场演讲比赛,他觉得自己对结果还是有些在意,高考在即,学校的荣誉不应该随意。

今天距离高考84天,路上风景很美丽,但也不是允许自己迷路的道理,如果心中没有前往的目的地,再长的旅程都不会满意。

今天距离高考83天,比赛结果很合人意,林凡还是一样的表情,他说需要做的和将要做的最好是同一个整体。

今天距离高考82天,别去想为什么别人会出这条题,如果你不能掌握所有解题的方式,也不要复杂它本身的含义。

今天距离高考81天,好久没有听歌了,只有在安逸的时候想起“劳逸结合”,真正劳作的时候却会想如何更好地享受劳作的问题。

今天距离高考80天,现在进行时和将来进行时,都会有变成过去进行时的时候,可是过去进行时,却只能是过去进行时,我想这也是要珍惜现在,面向未来的原因。可是,还有一点很难教人明白,为什么更多的人发现最流连自己的还是在过去进行时里发生的事情。

今天距离高考79天,林凡问我是喜欢现在进行时,还是将来进行时?他怎么不给我过去进行时的选项呢?当然,当三项进行时都面临眼前的时候,我可能会选过去进行时,但是真要放弃现在进行时同样舍不得。我真的希望所有的事情,都会停留在将来进行时。

今天距离高考78天,难倒我们的不是问题本身,而还是我们自己。在我们年少无知的时候,爸爸妈妈就是我们需要的百科全书,在那里可以得到我们世界里所有的答案,可是,现在却不怎么愿意翻阅这本百科全书,认为那里的回答很容易偏题。

今天距离高考77天,爸爸现在每天都要比以前晚些睡觉,妈妈问他为什么?爸爸的回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小雨在遇到难题的时候,可以及时帮她解决,或者一起去想也很好。我确实遇到一些难题,可是写在试卷上的,都是我不太喜欢看见的字眼。

今天距离高考76天,很多人喜欢把古人的诗词当作现在的流行歌曲唱,有些很好听,有些也很牵强。看来很多自以为的高明,真的只能是“孤芳自赏”,雨恋也觉得《明月几时有》好听,可是那首《错误》或许本该就是错误,再听一次。

今天距离高考75天,天气变暖很多,林凡也偶尔唱起歌,他说音乐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心情,所以现在很需要一些快乐的歌曲陪伴自己,他不想在现在就变成“老生”,那么好吧,就让我们一起带着青春的歌曲,将“小生”进行到底!

今天距离高考74天,春天的花很美,难怪小草害怕长得太高。我也不敢想像,如果世界都变成花园,是不是同样不用去想土地沙漠化的问题,看来有些看起来的“美丽”,还没有那些安静的“丑陋”来得实在。沙漠化问题是有关生存的问题,小草是最得力的武器。

今天距离高考73天,林凡把花与草的对比,我觉得这样很有意义,让人可以思考自己对社会的价值。有人是花,有人是草,他们都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存在,因为都可以表现出独特的个性,所以,我们世界能够如此的美丽。

今天距离高考72天,数学讲义与其他科目最大的不同,就是它的空白很多,留给我们的思考最多,不像语文和英语都有一道令人害怕的作文题,也不像综合在有那么长的题目后,留下几个小问题。其实,我倒觉得它的每一题都可比一道精彩的作文题。

今天距离高考71天,又一次模拟结束。见到课本有种旧友相逢的情愫,如果不是因为高考,我们会如此亲密吗?我不想每次相逢都带有什么目的性,难倒单纯一些,简单一点的事物真的就微不足道,容易被忘记吗?

今天距离高考70天,去学校的路上忽然放慢速度,看着那些每天都会经过却有些陌生的风景,心里感觉很特别,人们通常喜欢用“物是人非”感慨一些事情,我不知道自己将来还有多少次看到它们的机会,它们会在那里延续几久的岁月?如果说“物是人非”教人忧伤,那么,对于“物非人非“又将作何感想呢?明天我还要再看那些风景。

今天距离高考69天,课间十分钟好像越来越淡忘这个概念了,也许现在已经没有课间,只有老师与老师之间的交班。我们很多人一生只有一次,他们可能有人每年都有一次,高考改变人生的命运,他们的命运也在改变着他们的人生。像爸爸,我不知道多少年后,他除了那些可以记得起他名字的学生,他还有多少可以值得欣慰的事情。

今天距离高考68天,雨恋有一个很沉重的思想,那确实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事情。我想杏树活着可以结出杏子,桃树活着可以结出桃子,有人喜欢吃杏子,也有有喜欢吃桃子。也许吃杏的人可能会说他可以不要桃子,吃桃子的人也同样可能会说他可以不要杏树。每件东西存在都有他存在的道理,我们也一样。有机会再和她好好分析。

今天距离高考67天,妈妈的新衣服真好看,但是她的笑容更好看,平凡的生活常会感觉如此淡淡的幸福。忽然想到林凡在路上说的桃树和杏树,感觉他的比喻和想法很有趣。其实,我也不可能成为什么事,所谓的栋梁之材都是那些应运而生的人。如果别人不用盖房子,你就是一棵参天大树,也看不出会有什么样的价值。

今天距离高考66天,有位陌生的朋友来信说,想与我交朋友,信封写的是高二(2)班。我也多想不在二字之间添上一点,可这是一个必然会经历的过程。我还是放弃给他回信,如果回了这封,对于其他的来信。将来我是否有机会与每位来信的主人相会呢?或许将来某天在某地不期相遇,可是,都有谁能记清年少的我们用年少的思想写过什么样的故事?

今天距离高考65天,叶子有位朋友下午去医院了,医生说她太过劳累,应该要多加休息。当我对林凡说到这件事的时候,他看我好久都没有说话。我好像感觉不到自己,而是更像一群着了魔的疯子。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到底上谁在给我们规定必须去走这样一条路,必须承受这样的压力?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今天距离高考64天,感觉我们也在走着像当年红军为了寻求革命转机要走的路,虽然现在我们没有像他们当年那样的粮食饥饿,但是我们却有着知识上的饥饿,途中也有人会掉队,也有人会放弃,二万五千里很长,值得庆幸的是,它不是生命的长度,所以,我完全有信心勇敢走完这段距离,最后得到的也不是什么胜利,只是简单的五个字“成长的经历“。

今天距离高考63天,很多同学都自觉来校参加晚自习,如果倒退一年我会觉得这样是很不可思议,现在想想我们真的不容易。若菲说她很想发明一种机器,可以应付所有的试卷讲义。虽然,我也只知道她说的是句玩笑话,但是谁不明白它含有怎样的喻义。我不能当有心跳的机器,只是现在面临的是比较常见而不需要修理的问题。

今天距离高考62天,本来想撇开机器的话题,可是还是想说说其中的道理。倘若人类所有的劳动都可以用机器代替,那么只长有四肢而没有大脑的人确实没有存在的意义。倘若人类想用机器来继承世界的文明,那将是极为可悲和事情。机器只能是像剑客手中的剑,而不应该是书写武侠小说的目的和主体。人是人,机器是机器!

今天距离高考61天,下午在解林凡那道题的时候,他静静地坐在旁边做着笔记,我无意间在稿纸的上面看见“雨恋心情”,我问他什么意思?他才发现那是他昨天日记的导引,他说我那什么“机器”,纯属意想天开的主意。我没有理他,故意很生气,他的解释很笨拙,却更像是逗人开心的小淘气。“不理你!”“那我理谁?”过分至极!

今天距离高考60天,雨恋说她昨天在日记里骂我,我问她什么?他说我的话若她生气。从而让我明白,如果一句话都可以在别人的日记里留下标识,要么是精典语言,要么就是让他发气的根源。“病从口入,祸从口出“,道理很简单,做起来不容易。

林凡,这段时间你都在日记里写些什么?

值得记忆和难忘的事。你呢?

还是和以前差不多,坦白说,我以前很讨厌写日记,可是这一次,我一定会坚持。

谢谢!

林凡看着雨恋那股认真劲,很高兴。

这段时间都没有去什么地方走走,其实想法还是倒很强烈。

你想过去哪吗?

就是我们上次出过的地方也可以啊。

林子恐怕不再想去了。

为什么?

那可能是他的伤心地。

俩人会意地笑了。林子和若菲真的很像一对小怨家,就是平时在班上他们偶尔也会有些小争论,有时在老师的课堂上都有发生。

雨恋和林凡在校园的英语角,恰巧叶子和晓乐也在。他们也就借此机会开始谈笑风生。

现在我们可不可以聊些与学习无关的话题?

好啊,好机都没有好好放松过。

叶子是个很开朗性格的女生,与她比起来,晓乐好像更含蓄些。

你们喜欢看哪些电影?

电影,美国的原声电影比较多些。

爱情片,香港拍的那种。

励志类的多些。

有多长时间没有看过电影了?

还真没有想过。大概从开课以后。

半年了。

都有些记不清了。

想过可能下次在什么时候再看电影吗?

高考结束!

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

对,就在那时间。

会选择什么类型的电影看吗?

随便,是电影就行。

嗯。

那时只觉得是放松。

原本有些时候看电影也不一定是有选择的。

只因我们太想看电影了。

叶子的回答大家都觉得很好笑,也就像她说的那样,我们真的太想看电影了。那次,我们进入高考倒计时后少有的聊天,我们聊了很久,大家都很开心。

高考结束后最想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

你别老是这样问问题行吗?

他是套板反应!

也许真是这样。

他们回到班级,刚才所感觉到的轻松似乎又被马上没收。来到座位摊开课本的一刹那,一切都恢复从前。他们就是在这里,在这样的氛围里度过高考结束之前接下来的日子。

今天距离高考59天,中午林凡和我在英语角遇见叶子和晓乐,我们在一起进行聊天,虽然都是在回答林凡提出的问题,但是我们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压力,相反,我们都很轻松,很快乐。我想这应该才是我们现在这个年龄所拥有的,可是,它却被更多我们原本就不愿意接受的事物所取代。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够有选择地去看自己喜欢的电影,而不是现在这样想看都没有看电影的心情?

林凡,昨天的讲义你做得怎样?

还好,基本题型都有见过。

刘老师今天下午会来上课吗?

怎么?他有事吗?

我刚听柳祥说,他可能临时有事。

我们可以自己进行复习啊。

章老师来调课吧。

那下午还有历史啊。

很有可能。

他们聊着就到了教室,班主任也在探班。

林凡,你现在还交笔友啊?

面对班主任突如其来的追问,林凡倒在些惊讶。

没有啊,以前有过,但我告诉过他不要再给我写信了。

我办公室还有你的几封信。现在要把主要精力花在复习上,你不能在这个时候犯糊涂。既然那信不是你主动要求写的,那就暂时我把你保管。

是,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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