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乳肥臀》写了家族百年命运的起伏跌落,围绕上官鲁氏与她的九个孩子的生平遭遇,将一百年来中国时代沉浮画卷徐徐展开。社会的新旧更替,里面的人儿该怎样应对,莫言为我们上演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孤独盛宴。
距读完《百年孤独》已经三年,三年后,我又捧起来了莫言的《丰乳肥臀》。记忆将我牵回阅读《百年孤独》的经历,长长的名字,繁多的人物,有近名有重名,只因为他们是一个家族,他们都有相同的冗长的姓氏。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免与死亡和孤独挂钩。各种荒诞离奇的情节:丽贝卡吃泥土的怪癖,蕾梅黛丝能够被腾空而失去踪迹,以及奥雷里亚诺上校离奇死去的若干儿子……每个人都被赋予了离奇的经历,从预示家族的羊皮卷起,一切都披上了神秘的外衣。家族所有人性格迥异,年龄不一,但都逃不掉孤独的本色。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对莫言小说创作的影响很大,甚至他被盛誉是中国魔幻现实主义的开创者。《丰乳肥臀》也写一个家族——上官家族,家族的人除了最后一个上官金童还孤独地活着,其他的人都相继离去。莫言不同于马尔克斯,他在讲中国的故事,在那个年代的中国,一个家族与一个时代的命运息息相关。在时代潮流的奔涌口,无人可以置身事外。
女性的孤独处境从来都存在,莫言笔下是20世纪东北乡下的女性处境。上官鲁氏在上官家受尽折磨,婆婆上官吕氏自己作为一个女人,却对于媳妇施加比常人加倍的暴力与凌辱,她是受中国封建思想残害的典型女性代表,她虽然是一家之长,但这也不过是父长制的一种异化,她代表的权威还是几千年来的男性权威。在这种观念下,女人沦为生育机器,没有孩子将不能在婆家立住脚跟,没有男孩折磨还会源源不绝。上官家的前七个孩子名字的寓意都是对男胎的渴望与祈求,等终于盼来了男孩,上官吕氏却已神智不清,上官鲁氏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但却没有人可以回应,她已经成为一家之长了。上官吕氏的离世也为一个时代画上句号。但女性的孤独处境并未改变,这些大可看到后面上官鲁氏的女儿各自为自己的命运做出抉择时面临的各种困境。
关于血脉正统的一场荒诞戏剧落幕后的孤独让人唏嘘不已。读至全书的末尾,才知道上官家的儿女没有一个是上官家的,所以追求男胎的意义何在?上官鲁氏为了报复而生育,生育成了她保命的手段,不停地生,有希望才会有生的可能。以及性的荒诞,作为有夫之妇能够与各种男人发生关系,从上官鲁氏就开始的伦理乱伦,一直到她的女儿身上都斩不断。这是孤独的延续,注定的命运。
上官金童对女性乳房的痴迷,是另一种孤独。他的行为是不被理解的,他的行为无法被世道接纳,注定不会如偿所愿。丰乳肥臀是一个具有良好生育能力的女性的标志物。上官金童对此的沉迷与喜爱却是出于对生命最原始美丽的热爱。这是一种最纯粹的欣赏,而不是向外界一样赋予生育意义的欣赏。
天上日月星辰,地下丰乳肥臀。身为女性,希望丰乳肥臀是一种纯粹的美,而不是一种生育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