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按：此文原载《世界周刊》2004年10月31日，也是我与丘小君、丘安妮父女一家友谊的开始。

更巧的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一叶浮萍归大海。安妮母亲徐辉15岁就在陕西西安抄家办公室门口认识我家老爷，获得老爷的同情和安慰，两人结下深厚的友情，之后各奔前程，失联多年。

徐辉姐对我家老爷的印象，仍然停格在那迷倒全城女子的“西安美男子”身上。谁知，阔别25年后，徐辉姐在我一篇描述名画家齐白石与诗人艾青轶事的文章中，看到艾端午的名字，居然来电查询我是否认识艾端午？是否有他的联络电话？及至她知道我与他的关系后，吃惊得大呼小叫。世事就是如此的妙不可言！

更有趣的是，当年见证了“西安美男子”风采的徐辉姐，与我家老爷在法拉盛东王朝酒楼喜相逢时，那种吃惊情不自禁溢于言表，最后乘老爷离座上洗手间之机，她对我说了四个字：“面目全非！”是啊！人的变化太大了，我至今想起仍忍俊不禁！哈哈哈！.....

四件海外遗珍回流的幕后新闻

/曾慧燕

近年随著中国国力上升和部分人「先富起来」，艺术品拍卖、收藏市场如火如荼，拍卖纪录一次次刷新，吸引当年流失在海外的文物纷纷回流，文物回娘家大势所趋，并且成为一种经济文化现象。

为了抢救流失海外的文物，中国国家文物局在财政部的大力支持下，于2002年设立「国家重点珍贵文物徵集专项经费」。中国国家文物局局长单霁翔10月上旬赴美出席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中国：走向盛唐」预展开幕式。在中国驻纽约总领事馆举行的招待会上，他呼吁旅美华人向中国大陆捐赠历史文物，丰富国内收藏，同时提到北京政府已设立专项经费，追讨和购回流失海外的珍贵文物。

中国有关部门用收购手段使「国宝回家」成为可能，实际行动之一是斥资指派专人参与国际拍卖会竞标活动，或向私人收藏家洽购珍稀文物。如上海博物馆去年以450万美元的大手笔(约4000万元人民币)，从美国纽约犹太裔收藏家安思远手中，购入一件国宝级文物───被称为「法帖之祖」的北宋《淳化阁帖》，创下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以来国家回购文物的最高纪録。

2004年3月，代表官方的中国国家文物局，首次委託私人竞投纽约苏富比拍卖的四件长期流失海外的中国文物。未料得标成功后，却又横生枝节，拍卖品被犹太裔地产商说成是「婚姻共有财产」，一度险遭冻结命运，不但扯出一宗中美离婚官司，而且牵涉一场中国文物保卫战，虽然出师不利，最后总算首战告捷，正应了好事多磨的俗话。

突生异变好事多磨

这是一宗迄未曝光的幕后新闻，主角是九年代初定居香港的中国大陆知名文物鉴定专家丘小君，及其嫁来纽约的女儿丘安妮、犹太裔女婿艾克曼(John Ackerman)。

事件起因于国际知名拍卖公司苏富比，今年3月下旬在纽约推出春季中国艺术品拍卖。中国国家文物局下属的中国文物资讯谘询中心，委託丘小君、丘安妮父女代为竞投其中四件中国文物，分别为拍卖目录编号549的康熙辛丑款铜胎珐琅花蝶题句杯一对、编号580的康熙紫檀镶嵌彩绘庭院人物图十二扇围屏(一套)、编号596的唐三彩褐彩三花马、编号648的清雍正款豆青釉青花云螭折沿盘。

中国文物局为何会找上丘小君父女代为竞标？原因是丘小君与中国陶瓷鉴定权威耿宝昌及文物局鉴定委员陈华莎深厚的关系。丘小君原任国家文物局陝西省文物鉴定小组成员，1979年4月，参加由中国国家文物交流中心在南京主办的「古陶瓷鉴定班」（此班后被古陶瓷界戏称为「黄埔一期」），耿宝昌是主讲人，丘小君协助他记录整理讲稿。耿宝昌发现他文字功底深厚，很能表达他的意思，于是指名要丘小君做他的助手。

「古陶瓷鉴定班」结束后，1980年，丘小君被调到北京中国国家文物局下属文物总店，专职协助耿宝昌撰写《明清瓷器鉴定》一书，此书撰写、修订历时10年，全书由丘小君和陈华莎整理撰写编辑完成，并以上下册教材形式发给全国文物商店、博物馆系统使用，也是以后流行的「耿氏鉴定法」的最早使用范本，迄今仍被称为中国古陶瓷领域最具权威性的学术专著之一。

丘小君说，陈华莎与他是师兄妹关係，两人同为耿宝昌认可的入室弟子。丘小君的父亲为国民党军政要员，在中共建国前担任过青岛警备司令，1949年撤退台湾。丘小君1993年定居香港，在荷里活道开设「艺苑文物鉴赏公司」。三年多前，因独生女丘安妮远嫁美国纽约，他经常往来纽约与香港之间。

今年3月，丘小君正在纽约参加太平洋亚洲艺术博览会，突然接到师妹陈华莎从北京打来的越洋电话，说国家文物局看到纽约苏富比春季中国骨董艺术品拍卖目录上，有四件拍卖品为大陆少见的珍品，国家有意通过竞投收购回流，但由于办理签证赴美手续需时，已赶不及派专人来美，希望丘小君能代为竞投，好让海外遗珍回流。

丘小君表示乐于为国家效力，但由于自己不谙英文，为免误事，希望与女儿丘安妮共同完成任务。中国文物资讯谘询中心指派文物保管处处长窦一民负责处理此事，双方于3月22日签定协议书，明订由丘小君父女俩代表该中心竞投纽约苏富比四件文物，由该中心副主任杨晋英代表签署，并加盖公章。窦一民直接受杨晋英领导，参与了协议书的签署。协议规定丘氏父女负责审定文物真伪和保存状况，并在拍卖前及时向对方通报相关情况，以及负责竞标成功后将全部文物安全运送到北京等具体事宜。事成后，该中心将一次支付丘小君父女拍卖价3%的佣金作为代理费。

丘小君说，按照纽约骨董交易圈的行规，通常拍卖佣金不低于6%，但由于这是国家首次委託私人骨董商代为竞投文物回流，其意义不是多少钱可以衡量的，所以主动提出第一次只要3%的佣金。

他说，他深知这次竞标并非一般商业性质的拍卖，而是代表国家回购国宝的「光荣任务」。为此，他与女儿抱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态度，小心周密的策划及执行这次竞标。经由他们精确估价，并与一些关係良好的买家事前沟通，例如，他们得知香港一位知名地产商拟委託某骨董商代为竞投其中一件拍品后，为免彼此争夺抬高价格，「给国家带来不必要的损失」。丘小君事前跟那位行家进行了恳切的沟通，最后对方答允放弃投标。

拍卖成交价

远低于预估价

3月23日拍卖当天，四件珍贵文物均以远低于中方原来拟定的底价购得。预估约需总共花费100万美元，最后仅用62万余美元竞投成功。包括康熙辛丑款铜胎珐琅花蝶题句对杯，苏富比公司预估价是2万至3万美元，中方拟定的得标最高价是人民币60万元，折合美金约7万3100元，落槌价3万2000美元。

康熙紫檀彩绘庭院人物十二扇围屏(一套)，苏富比的预估价是10万至15万美元，中方拟定的上限价是人民币260万元，折合美金约31万7000元，落槌价23万美元。

唐三彩褐彩三花马，苏富比预估价18万至25万美元，中方设的上限价是人民币380万元，折合美金约46万元3400元，但落槌价仅16万美元。

清雍正款豆青釉青花云螭纹折沿盘，苏富比预估价由5万至7万美元，中方上限价人民币20万元，折合美金24万3900美元，落槌价11万5000美元。

全部拍卖品的落槌价加上拍卖公司收取12%至20%不等的佣金，总成交价共62万8000美元，远低于预定的100万元。

国家文物局对此拍卖结果深感满意。事后，由中国文物资讯谘询中心，分别于4月21日和月10日，先后两次透过中国银行总行营业部，将拍卖成交款项及拍卖公司佣金，直接汇入苏富比帐户。完成交易后，经苏富比公司推荐，5月13日交付纽约长岛的巴特列(Burlett)运输公司包装运送，原订5月21日发货运往北京。文物谘询中心预定6月9日，在北京所在地文博大厦召开新闻发佈会，并举办海外遗珍回流展览。

丘小君父女原本以为至此事情已告一段落，4月中先后离开纽约飞往香港。丘安妮预订6月初前往北京完成交接手续。

不料，丘安妮任地产商的犹太裔丈夫艾克曼，因四件中国文物仅以预估价的六成成交，游说妻子将四件文物占为己有，但遭丘安妮严词拒绝。她对丈夫说：「咱们家的人不是那种见钱眼开、见利忘义的人。」

艾克曼为此不惜提出离婚。丘安妮说，父亲一生为人正直、正派，是非观念强，她从小受父亲的人格思想影响，尤其事关民族大义，更要将国家利益放在第一位。

拍品扯出离婚官司

丘小君父女遂不理会艾克曼的反对，按既定计画委託巴特列公司发货。岂料，突生异变，艾克曼延聘律师提出离婚诉讼，声称当时人在香港的丘安妮已「失踪」，并打算将他们的「婚姻共同财产」──四件中国骨董运往北京。因此，纽约州最高法院法官洛比思(Joan  Lobis)在货品即将发运的前一天，即5月20日，发出紧急禁止令，责成四件文物暂时封存运输公司，禁止付运，以待法院调查。

丘小君痛心地说：「此事事出突然，事前毫无迹象。艾克曼于今年4月7日曾与安妮一起飞来香港度假两周，并探望其子、即我的外孙丘正麟(Michael Yau Ackerma)，女儿、女婿当时尚非常恩爱，并无丝毫嫌隙，怎能唯利是图，说变就变，翻脸无情呢？」

事情发生后，丘小君父女立刻想到的是如何向中方交代。他们坐立不安，寝食全废，非常忧虑歉疚，「我们不知如何面对窦一民处长与中国文物谘询中心所有领导，而且由于事情发生在自己女婿身上，一度引发有关人员对我们父女的信任危机，最初我们百口莫辩，唯有承受，同时努力争取讨回四件文物，相信它们重返中国之日，就是真相大白之时。」

丘小君父女立刻延请美国著名律师贝思楼(William Beslow)处理诉讼事宜，父女俩向贝思楼再三强调，「此事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重大利益，非同小可，不容任何失误，希望能让法官取消禁令」；另一方面，父女俩与中方经手此事的窦一民处长联繫，并呈报其上级单位及中国驻纽约总领事馆，要求谅解及提供帮助，希望中方人员排除一切困难，派出相关证人赴美，当面向法官说明事实经过。

此案先后在6月3日、6月27日、7月21日、8月2日和9月24日五度开庭，艾克曼证词自相矛盾，也未能提出具体证据和证人支持他的控诉。

作为被告的丘安妮，今年3月与父亲参加在纽约曼哈坦26街军械库举行的太平洋亚洲艺术博览会时，艾克曼也在场帮忙，当时他曾用骄傲的口吻向一位叫卡尔(MichaelBurr)的骨董商夸耀：「我的岳父很了不起，连中国政府都委托他竞标国宝级骨董。”

当卡尔后来得知艾克曼将这四件中国文物说成是他与丘安妮的「婚姻共有财产」后，特别气愤，愿意挺身在法庭指证艾克曼其实事前就已非常清楚此四件文物是代中国所购。丘安妮说，她与卡尔非亲非故，卡尔见义勇为的举动，令她觉得「美国人特别有正义感，格外令人感动」。

几经波折，在最后一次庭讯中，大陆方面终于及时派出以窦一民处长为首的三名证人，出庭作证说明，中国文物资讯谘询中心是中国国家文物局的直属单位，该中心委託丘小君父女经手拍卖上述四件文物，全部费用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拨款，这四件文物是从中国流失境外的珍贵文物，该中心委託丘小君父女竞投成功，属「国家财产」，而非什麽艾克曼与丘安妮的「共有财产」。

丘小君指出，「美国法律审判的重要之处，是任何书面证物的法律效力，皆不如当事人出庭亲口证供更能取信，也就是证人大于一切」。

饱受困扰人比黄花瘦

9月24日，洛比斯法官在听取了窦一民等证人的证词后，参考双方在3月22日拍卖前夕签订的协议书、中国国家文物局证明文件、中国文物资讯谘询中心直接将拍卖款项汇入纽约苏富比公司的收据，以及中国驻纽约总领事馆证明等法律文件，判决艾克曼败诉，四件被封存的中国文物得以解冻，按预定计画运往北京。丘小君父女为此事身心饱受折磨，总算欢喜收场。丘安妮经此一役，本就苗条纤弱的她，更是「人比黄花瘦」，整个人瘦了一圈。

为了此事，丘安妮得不偿失，不但官司缠身，付出婚姻的代价，精神上的煎熬更是难以言喻，经济上也招致损失。

本来按照协议书上的规定，她与父亲可以拿到总成交价3%的佣金，即1万8000美元，但由于官司缠身，光是律师费就花了三、四万美元，她在曼哈坦中城开设的骨董店，由于店址是丈夫的物业，事发后被迫停业，下一步还要应付离婚官司的诉讼，离婚后她与艾克曼两岁儿子的归属问题也令她烦心。

不过，丘小君父女都豁达地表示，个人损失是小事，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此事目前总算圆满落幕，四件中国文物近日已顺利运往北京，国家文物局拟另外择日举行新闻发佈会宣佈此事。至此，他们近半年来一直绷得紧紧的神经，终于可以稍为放鬆了。

问及四件中国文物的价值何在，中国国家文物局为何要将它们收购回流？丘小君说，严格来说，按照中国文物的评级标准，它们并非全属国家一级文物，而属于珍稀文物。如目录编号549的康熙辛丑款铜胎珐琅花蝶题句对杯，有诗有画，估计应是当年清宫在中国珐琅的最早生产地广东省广州十三行作坊烧制的精品，风格与同时代的瓷器一模一样，代表了当时中国在吸收外来文化的基础上出现的「新鲜事物」，后来它辗转流传到国外，是目前中国存世不多的稀有赏玩文物。

他指出，编号580的康熙紫檀镶嵌彩绘庭院人物图十二扇围屏(一套)，人物造型生动，内容丰富，它是在书画的基础上描绘制作，装饰性强，具有相当高的艺术价值，反映了当时的文人雅趣，经查证是当年八国联军入侵圆明园流失文物之一。它高达292.5公分，每扇围屏宽53公分，十二扇总共宽达613.5公分，从前只有皇宫才有条件容纳如此巨型的装饰品，经圆明园浩劫，它流落海外，也只有欧美国家的豪门巨宅，才能为它提供落脚的条件。儘管经过百年风霜，仍然保存良好，基本没有残破现象。这是迄今发现的唯一一件珍品，将可弥补北京故宫的空白。

另一件编号596的唐三彩褐彩三花马，是仿照唐太宗李世民时代最心爱的「昭陵六骏」之一制作。所谓六骏，即是李世民在南征北战破敌时常骑的六匹战马。其特色是颈背上飘扬的三朵花，俗称「三花马」，是判别宫廷马的重要特徵之一。丘小君称道这件三花马形神兼备，神态饱满，欲啸欲出。

他并透露一手「鉴定绝招」，看唐三彩马制作是否精细，与马肚子下方开的孔的大小密切相关。孔开得越小的，说明做工就越细緻，价值和级别就越高。因以前全靠人手制作捏压，马肚子的洞越小，手就越难伸进去。这次苏富比推出的唐三彩花马，马肚的孔只有一个拳头大小。此马的另一特色是没有马鞍，显示并非用作战马，而是皇亲国戚用作休閒的坐骑。

他指出，一般马的大小尺寸是四、五十公分，高达75公分的已属少见。而此马高73.7公分，长81.3公分，殊属难得。

由此可见，死者身分地位重要，非富即贵，只有墓穴面积较大的人，才有条件和资格配备如此大件的陪葬品。西方收藏家尤其是纽约的私人收藏家，一向喜欢收藏马、骆驼之类的动物造型的中国高古文物，这匹马是作为遗产拍卖在苏富比拍卖会上出现。

编号648的清雍正款豆青釉青花云螭纹折沿盘，是难得一见的官窑瓷器精品，由当年宫廷𥚃的督陶官在景德镇监制，也是八国联军侵华时流落海外的宫廷遗珍，目前同类传世品不多。这件官窑瓷器属国家一级文物的范畴，但在一级文物中，尚有上中下之分，丘小君认为从级别来说，它还不属于顶级。

满园春色关不住

丘小君强调，以上四件文物都流传有序，来源出处清楚，「身家清白」，且是目前大陆博物馆缺乏的收藏品种，所以国家文物局不惜斥资收购回大陆。

他指出，随著中国经济发展，收藏风气越来越盛，尤其书画市场被炒得热闹滚滚，名家字画正在以其特殊魅力，成为21世纪国际艺术品投资市场的主流。海内外收藏家对中国瓷器更是情有独锺。

目前的发展趋势，文物主战场已从国外移往中国国内，中国将是未来艺术品最大的市场。中国官方的文物市场政策也正在做相应调整，允许民间流通文物，藏宝于民。

作为经常往来美国、香港和大陆各地的资深文物鉴定顾问，丘小君说近几年他在国际拍卖会上看到的趋势是「风水轮流转」，过去是西方骨董商和收藏家在大陆拍卖文物后携出海外，现在是许多西方收藏家将藏品拿回大陆拍卖脱手。

究其因，大陆不少国宝级的拍卖品近年迭创天价，一批实力雄厚的民营企业家涉足骨董业，不惜斥钜资、炒高价。而欧美一些国家和日本受经济不景气影响，特别是在亚洲金融风暴后，美国、日本、东南亚等国的古玩市场出现衰退迹象，眼见大陆拍卖市场「风景这边独好」，在商言商，当然是「该出手时就出手」。

例如2002年春季中贸圣佳在北京拍卖的米芾《研山铭》，便是由日本方面提供的拍品，主因是近年来日本经济不景气，此拍品创下成交价2530万元人民币的纪录。

与此同时，大陆骨董商纷纷出国「赶集」，在国际拍卖场上与西方人士举牌竞标，得标后再将拍品拿回大陆转手牟利，令人感歎「卅年河东卅年河西」。

大陆媒体指出，无论是在拍卖会上斥资竞拍，还是动员民间买下流失文物捐赠祖国，「炎黄子孙已经意识到了国宝回归的重要性。保护文物、抢救国宝，已不仅是少数企业或个人的义举，而是全民族、全社会的共同行为」。

丘小君指出，通过民间管道及政府行为，利用经济手段实现国宝回归已成为一种趋势。他预期未来数年，中国文物市场将满园春色关不住，而海外文物回流势不可挡。

(原载《世界周刊》2004年10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