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一那会容祖儿的《小小》正流行,这是一首偏中国风的歌曲,周杰伦作曲,方文山作词。那时候我简直中了这首歌的毒,每天听并且学着去唱的。我的生命里虽然没有那个小小的人与我许下小小的誓言,但我在踏进初中的大门里找到了那个让我移不开眼光的人。
初一时的班主任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算是新官上任踌躇满志吧,他主张我们男女做同桌。虽然我们那时候与男生的相处还蛮融洽的,也并没有传说中的三八线,但对于这个主张还是不太认同,毕竟我们习惯了女女同桌。但班主任是大大,谁能违抗呢,于是我们过上了男女同桌的生活。我的同桌叫刘珉宏,大家都叫他“陆纹五”,因为用白话念他的名字就像六块五。对于这个花名,我觉得很搞笑,可从没有当面叫过他。因为我和他不熟。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由不熟到熟,慢慢地相处下来我们也会偶尔说上几句话。“陆纹五”的数学很好,他上课时都不怎么听,穷极无聊时就会找我聊天。而我的数学很渣,我要认真听课,所以对于他的搭讪我基本上是采取“嗯、是啊”的方式应对。有一次他就拍桌狂笑,惹得老师都开始口头警告了。后来我问他为什么要笑,他回答说:“我问你今天是不是吃屎了,你居然说是啊,我还不笑吗?啊哈哈哈••••••”知道真相的我就真的感觉像吃屎了一样,心想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我对他的印象转变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班主任不在教室的晚自习上的。班主任晚自习的缺席,让很多人变得兴奋狂躁,比如说我旁边的这位。他跟我说:“好无聊啊,不如我给你变个魔术吧。”说完就在桌子里找东西,看到他这样,我把“我还要写作业”这句话吞回肚子里。他拿出一个旧笔盒然后打开,我看到里面有几支圆珠笔,一条白线,还一把小剪刀,还有几张卡片。他说:“呐,我开始表演魔术了,可千万别眨眼了。”说着就把那条白色线往左手上缠,缠了几圈后把剪刀递给我说:“你现在就按你喜欢的方法把这些剪断吧。”我笑而不语,拿起剪刀随手一剪,白线断了。“陆纹五”把断线抓在右手里揉啊揉,过了一会摊开手说:“看看有什么变化?”我拿起来发现那线并没有断,“哈哈哈,是不是很神奇,快来膜拜我吧。”看着他那灿烂的笑容,我差点溺死在他那笑容里。那一瞬间,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那一晚上我回到宿舍,失眠了!满脑子里都是他那笑着的脸,这就是青春期的春心萌动?第二天,我拐弯抹角地打听同学对他的大体印象。大部分同学都对他的印象都不好,说人长得还行,可他说话太尖酸刻薄了,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毒舌!为什么在别人眼中他是这么不堪,而我记得的都是他的优点,别人眼中的缺点我倒觉得没什么。我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是的,自从魔术事件后,我对他的关注度简直升了一个水平。我知道他经常穿哪几件衣服,我知道他喜欢穿哪件短袖,我知道他喜欢在下午放学后打篮球,我知道得太多了。
我以为这种喜欢会持续很久,即使我没有表明心意,即使不会开花结果。可是一首歌改变这种境况。那天下午,我和他在教室里写作业,校园广播正放着容祖儿的《小小》,我很激动,天知道我多么喜欢这首歌。于是我说:“这首歌真的很好听,我很喜欢。”他听了之后语气非常不屑,说:“我宁愿听成龙的那首《美丽的神话》也不听这种歌。”听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被自己喜欢的人别人否定,我非常难受,非常非常难受。“这种歌怎么了,它哪里有问题吗?”虽然我没有说出来,但我很生气,心里有无数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我把笔手中的笔放下,走出了教室。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发生了变化。
后来,班主任再次调整座位,我和他分开了,我们不再是同桌了。有时候我会听到他和新同桌打骂的声音,听到那个女生骂他“你神经病啊”,我笑了,心里说“是啊,他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