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回到老屋。
记忆中老屋是四破五的结构。四破五就是四大间房子的地方盖了五间房子,中间一间,两边是两小间打通的。
中间一间做厨房,两边对称的灶台,碗架,北墙东面是一个黑色的大柜,打开狮鼻子的拉环,里面两层隔板分三层上面两层放碗筷厨具,下面放粉条,萝卜干,干豆角什么的。挨着放了一个八仙桌两把椅子,靠西面是一摞折叠椅,吃饭的时候再打开。
东面这两间是爸爸妈妈和我们姐妹三个住。
南面是通长的大炕,大炕上做了隔断,我们姐妹三个在里面睡,爸爸妈妈在外面。南墙上有两扇窗户,窗户分上下两部分。下面是三块玻璃,上面是一个能支起来的花格窗户,糊了雪白的窗户纸,夏天支起窗户凉凉的风直接吹进来根本用不着开电扇,透过窗户就能看见湛蓝的夜空几颗星星闪闪烁烁。曾经多少个夜晚,我望着外面的星空编织了无数彩虹似的梦。北墙最东面是一个大板柜,里面存放了我们的衣服。上面放着镜子,梳子擦脸油,墙上有许多镜框,里面是记录我们成长的照片。接着是一个八仙桌,桌上放了茶盘茶碗,白天来了客人可以在这里喝茶,晚上是我们写作业的桌子。在旁边就是一对小沙发和茶几,这是爸爸妈妈平时的座位。最西边是垫起来的樟木箱,上面摞着我们的被褥。
当年哥哥嫂子结婚西面的两间做了他们的婚房。炕上是一条大红的炕单,最西头是嫂子陪嫁的一对红木箱,上面摞着到房顶的铺盖。靠北墙从东到西依次是有穿衣镜的衣柜,因为镜子不能对床,平时镜子都用红布遮住,然后是一对沙发和茶几,最西面是一个大板柜。转过来是一台缝纫机。墙上挂着座钟,胖娃娃的年画,西墙上是一幅松竹梅的国画,后来一个侄子两个侄女起的名字松竹梅。
四十多年过去了,小时候觉得高大宽敞的老屋,被岁月消磨的感觉只有一人多高,灰灰的墙,惨惨的瓦,像灰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原来的窗户想一双明亮的眼睛,现在外面订了一层塑料布,蒙上了一层灰色,再也没有往日的光辉。屋子里面重新订的装饰板,但是屋里熟悉的土炕,褪色的大板柜,房顶上龙形的大木坨,掩盖不住岁月的痕迹。不经意的一撇角角落落,沟沟坎坎,弯弯转转,都会让你浮想联翩,心声爱意。老屋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静静的在这里,拥着我,爱着我,守护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