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是一种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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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零六年到零七年的一段往事,原本来到昆山探亲的我,因为亲戚的生意失败,而我的旅费也只剩三百人民币,刚来到这片土地,举目无亲,又怕亲戚的债主找上我,为了避免池鱼之殃,只好来到临近的都市太仓,也就是当年三保太监郑和下西洋的出发地,当时我以前在欧洲的老东家,刚好要在这里设厂,于是我就去面试了。

记得那天是飘雪的日子,从来没经历过这片土地的冬天,我冷得直发抖,但面试我的不是认识的德国人,是一位海归的北京人,那些老板都在欧洲还没来,而这位老总可能有所顾忌,就用了一个月新一千二人民币的工作,想让我知难而退,但身上只有三百块的我实在没有选择权,就这么接受了。

晚上真的很冷,就在太仓人民路一个卖烧烤的摊子边取暖了起来,一时悲从中来,不觉得泪湿了,年前的太仓不是普通的冷,泪水一下子就失去了从眼眶出来的温度,冰冷地划过脸颊。

"年轻人,你怎么了?"一句温暖的问候,从烧烤的烟雾中窜了出来,是那位卖烧烤的老妇,应该有七十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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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我也答不上话,欲言又止,我突然灵机一动,就拿起仅剩的三百块钱,跟老妇说:"婆婆,我刚找到工作,没地方住,身上只剩三百元,全都给你,可不可以让我住几天,我过几天就发工资,就给你好吗?"坦白说,我真的没底,完全不知道路怎么走了,只记得以前父亲曾说:"要相信我们家的孩子一定有路走!"

只见那位老妇不说一语,就把摊子收了,然后挥挥手领我去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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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没有小孩,就他一个人,家里就几平方大,没有卫浴,上厕所要到外面的公厕,睡觉时和她一个床,但这是我这辈子在外流浪觉得最温暖的地方。

那时我每天花两块钱买早餐,中午吃公司的,下班吃她烤剩的烧烤,星期天才洗澡,就这样过了八个月,德国人来了,看到我在车间喷漆,把那老总骂了一顿,我的日子也渐渐好了,每天下班我总会去看看婆婆。

零八年岁末,婆婆离世了,他没有小孩,我埋了她,每年清明节,我都心怀感恩的去她墳前和她聊聊天.....

我只记得那时她桌上有张标语,也不知是谁留给她的,写着:

"相信是一种美德!"

我信了,相信生命会找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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