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总会时常怀念,那曾经无忧无虑的童年,那曾经努力拼搏的青春,还有那房顶的炊烟。
小时候,我住在那个矮矮的三间茅草房,家离学校很近,站在学校的操场向东边看,就可以望见家里的炊烟,每当这时,我知道那就是妈妈在为我和弟弟准备午饭了!那时候日子很穷,上学没有带过一毛钱,不管午休时间长短,我们都会跑回家吃午饭,而我总是会在第三节课下课时,习惯地望向家的方向,只要看见房顶的炊烟,我就知道那是妈妈在家用爱为我们准备的一餐,尽管没有什么好吃的,但妈妈总是尽量把我们照顾好,母鸡下了蛋,她舍不得吃一个,总是会换着花样给我们做:煮个鸡蛋拌上酱,再放点葱和白菜丝,觉得格外美味;或者蒸个鸡蛋羹,上面放上一点海米,油都少的可怜,依然觉得鲜美的不行;早上我不爱吃饭,妈妈总会给我冲一个鸡蛋水,然后给我多放一点糖,虽然那么甜,可是我过于挑拣,总觉得那味道有些腥腥的,每一次都不能喝完,妈妈总是劝我多喝一点,说鸡蛋最有营养了!每一天吃一个才能聪明,长得好看。鸡蛋成了童年记忆里最美的一道菜。院子里的母鸡总是咯嗒嗒地叫着,在家的时候我也总是跑着出去捡蛋,那段贫穷的日子也是充满了快乐的体验。
望着房顶的炊烟,我仿佛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其实也没什么,最期待的是妈妈用一个银色的铝制饭盒给我蒸的白米饭,那时候日子苦,多数都是玉米面,苞米碴子,还有高粱米, 很少的白米饭都是给我一个人吃的,因为我从小长得瘦小,妈妈格外疼爱我。还记得在白米饭里放上酱,荤油, 还有毛葱,搅拌均匀,然后吃得喷香,最后的碗都要舔得干净,现在再也无法找寻那样的味道了!只能在记忆中回味了!
昨天晚上正好下班后不太忙,想着开学后十多天了也没回去一趟,正好趁这个时间回家去看看老爸老妈。出发前一个小时就开始打电话,可总是无人接听,寻思估计在忙,后来隔了一会打一次,一直无人接听,再后来就是关机状态,心中不免有些惦记。车子在黄昏的时刻出发,车轮在102国道上飞驰,晚霞的红光映射着西天,不禁回想多久没有这么欣赏过晚霞了。那些曾经住在乡下的日子,只要晴天的黄昏,总会有机会看到晚霞满天。自从搬进了这座小城,后来又到了城市工作, 就忙得团团转 ,哪有时间看看晚霞,更没有时间把自己的健康照管。忙成了生活的主题,或许城市的人们多数都是如此吧!有时间喜欢用手机记录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 ,不为给别人炫耀我的平常日子里小小的幸福,只为在未来翻开自己的朋友圈, 我真切地感受我的每一个日子活得充实, 快乐,安然 ,活得更像我期待的一般。
车子走一段,我就打一次电话,可是依然关机,会不会有什么事,还是去老家租地去了?一边想着 ,一边看着车窗外飞快闪过的树木,晚霞渐渐变淡,天也越发地暗了下来 ,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天已经黑了。到了街里,路灯已经亮起来了,商铺牌匾上的霓虹灯正在闪烁,稀疏的人影在街里走着,乡村初春的傍晚,人很少。车子在路上有些颠簸,眼看着就到了铁路底下的桥洞里,结冰的路面有些打滑,还好他车技不错 ,这条路这么多年走了不知多少回,很快就到了熟悉的那个车站 ,老妈的家就在车站后面不远的地方,近了,更近了,当我在车里望见了房顶上的炊烟时,我的心抑制不住地有些激动,真好!原来你们都在家,那窗口的灯光虽然没有城里的那般明亮,却格外温暖,这就家,这就是牵挂,是我们谁都无法割舍的惦念。
又见炊烟,虽不是曾经童年的老房子,但是有爸有妈才有了温暖,曾经多少次期待你们搬到城里与我们住在一起,你们都不肯,或许是怕拖累我们, 觉得我们都忙,或许是对这里有着浓浓的眷恋,舍不得这样的安然,虽然需要冷天抱柴,热天屋里也不愿意开着风扇,已经习惯了节省,但你们不觉得苦,只是多了一些孤独。但你们却从不抱怨,仍默默奉献着。
又见炊烟,那是家的温暖 ,有家才有牵挂,而我们的所有美好回忆都已经留在了老家,炊烟或许会转瞬飘散,但是心头的爱和温暖却从不会消散,只会愈加浓烈,有爸有妈才有家,窗口的灯光,房顶的炊烟,那是最美的画,定格在心底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