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就和老大说:妈妈明天约了8点的医生,8点前我需要到医院,我送你的话要早一点出门,7点20就要走了。老大说:可是我们王老师说了,不能那么早去学校的,去早了也没用。我:那就让爸爸送你吧。他:还是你送吧。老二:妈妈,你去医院干嘛?要开刀吗?我:不用,我的颈肩痛,去按摩一下。
5点半的闹钟一响,我就起来了。半小时后,老大也起来了,窝在沙发上看柯南。6点半,我也做好了早餐,玉米,鸡蛋,奶黄包。本来想冲两袋豆奶的,拿出来了又放了回去,懒得烧水了。
7点10分,他收拾好了书包,继续窝在沙发上看柯南,7点15,我拿好钥匙,医保卡,在玄关那里换鞋。我喊他去刷牙,准备出门。他还是一动不动窝在沙发那里看柯南。
我说了句“我去楼下等你”就走出了家门。
再次拿出手机看,时间是7点28,还没看到他下来的身影。我真想一走了之,他自己迟迟不下来,我为什么要一等再等,心里窝火。
起了个早,却赶了个晚。
他下来了,说:妈妈,这个电梯好慢,我等了很久。我回了一句:已经7点30了,快一点。
这个时间,路上的车特别多,不管心里多急,也不能骑快。在医院旁边的路边停好车,手机上的时间是7点50,来得及,我还有10分钟。
现在已经是熟门熟路了,大门口查健康码。到门诊楼那里,72小时核酸报告、行程码、流调登记,最后一道闸门刷脸和苏康码。
直接冲向那个空着的取号机器,眼睛瞄到有两个人和我一样的动作,但我快人一步,也可能他们让了一下我。挂号费直接医保卡扣,迅速去完号,看了一下时间:7点53呀,我真是神速。
直升电梯上三楼,左边一部电梯来了,人满为患,要塞也是能塞一个的,但我可以等右边那部。从负的楼层上来,里面只有一个人,而且在一楼下了,我一个人在电梯里,到了三层。
中医诊室在走廊深处,等候的一排排舒适的椅子间坐了两个女士,一位穿着医院住院部的白蓝条纹衣服。穿白大褂的医生们开始进进出出,我看到一个有点胖的男医生走了过来,昨天群里两个妈妈推荐那个胖医生,我加了他,但是没见过他。心想:他是不是我预约的武医生?感觉不像,这个人不怎么胖。还有好几个带着青春气息的男女医生来来往往,大概是新进的实习医生吧,现在是毕业季。
我把头靠在柔软的椅背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两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被家属推着进了里面,在我旁边一起等待的白蓝条纹女士和一个医生说:那我直接进去做了。然后也往里面走了。那个地方好像是康复中心。
叫号的屏幕是空的,报道处的护士台没有人,以前用来报道的机器不在那里,我看着来往的白大褂,想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但很快,屏幕叫号了:请某某某到5诊室就诊,正是我。
我下意识进了一条走廊,应该是这边吧,抬头看门号一个个去确认5在哪里。一个瘦高的医生在门口问:你是某某某吧。我说是的,但是我约的是武医生。他指给我另一间,说:那你进去这里面。
一个皮肤有些黑,胖胖的医生坐在电脑前,他真的蛮胖的,很有特征。我打了声招呼,就说自己怎么怎么了?他让我把头发扎高,并盘起来了。然后他搬了一个凳子坐在我右前方,让我抬高脖子,一直抬到不能抬。他说:你这是错位了。他按住我脖子的一个地方,在他的指示下,我把头向右转动,他问我痛不痛。这样一段确认后,他站在我后方,一手放在我下巴的位置,一首放在我头部的位置,就像电视剧里的老中医一样,转动一下,我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卡吧声,两个盖子合上了。他让我挺起背,手自然下垂,放松,朝另一个方向又转动这么一下。我感觉疼痛已经消减掉一半了。他说:好了,回去1-2天就没事了。我有点不敢置信,就这样?问他:我这就好了吗?可以走了吗?他:是的,去交一下费就可以了。
谢过后,去交钱,98元,时间是8点12。
去取车的路上,医院门口的人车越来越多,电瓶车已经停到草地里了,一个男生在租借自行车的地方,把一辆电瓶车挪出来,以便还自行车。从进到出,也只有20分钟,医生给我治疗的时间大概1-2分钟。
我有些想笑,从6月11号到21号,这个痛折磨了我10天,到医院一分钟给我解决了。我那11400分钟的忍痛,变得可笑了。
我想起了10年前,我在医院生老大,刚开始顺产的时候,痛到极致,我也不叫喊一句,默默地深呼吸,忍着剧痛,即使隔壁床在呼天抢地,我也不发出一声。忍耐,会有一个好结果。最后呢,隔壁床的孩子顺产了,而我,在开了十指后,依然顺不出来,拉去剖腹产了。
上次的阑尾炎,妈妈说当年弟弟痛得在地上打滚,我挨到了中午才去医院,晚上8点就把阑尾切除了。
我的身体对疼痛的忍受力很强,可我忽然怀疑:这有什么意义吗?
如果我很怕痛,我可能一开始就不要顺产,直接去剖,就不会经受顺产的痛了。如果我怕痛,那天我就早早去医院了,不会再痛一天。如果我怕痛,10天前我就去了医院,把错位的脖子给掰回来。
下一次呢,我会如何面对疼痛?我会有不一样的选择吗?
可能我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会有白白的痛,体验疼痛也是一种经历,它锤炼着我的意志,磨练着我的韧劲,这是我想要的,为此,我要付出代价,忍受着这痛,对我来说,这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