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的过程中,我经常会相信因为我的性取向不同,一些坏的事情会降临到那些我爱的人身上,我相信这是上帝因为我是同性恋而给我的惩罚。老房子烧掉了是我的错误。我父母不能停止争吵,叔叔在一次车祸中死亡都是因为我。当我哥哥Chris从自行车上跌下来,摔伤了他的胳膊和肩膀,头也碰破了,是我的错误。姐姐骑车撞到了,需要在腿上和脸上缝上几十针,也都是因为我的缘故。上帝传递了很多并不赞同的信息给我。那是上帝给我的恫吓和责备。然而同时,我还知道还有一个好心肠的上帝,一个爱我并且站在我这一边的上帝。
在老房子被化为灰烬之后,我们搬到了Wellsville郊外的一所占地三英亩,周围环绕着牧草地的拖车上。那时,我就已经开始有规律的同两个上帝同时谈话。在教堂,我们经常会为那些把名字放到祈祷着名单里的人们祈祷——诸如奶奶的臀部受伤了,或是丈夫得了心脏病的人。然而,我自己创造了一个特殊的祈祷词,我知道我不可能要求去把它放到祈祷的名单上。那就是:上帝,请不要让我成为同性恋。我开始每天念它,一天三次。我做了道数学题:一年大约会是1095次,再乘以三年,那就是3285次。那就应该有效果了。那比我们曾经给某人的臀部或肾脏祈祷的次数要多多了。不过我又突然想到我又一件事做的还不对——我一直都是安静地在头脑里说这个祷词,我知道我需要把它说出来,大声地说出来才能有效,就像我们在教堂里做的一样。
一天有几次,在放学后和傍晚之间,我会出发前往我计划好的地方,在我们拖车后面的一块巨大的牧场,在那里有八匹马在漫步。我走到草地的中央,在那儿我知道没有人可能听见我,然后开始念我的祈祷词。我经常一回家就感觉有必要再转回去,再原样做一遍。有时我妈妈会吼我,因为我的家务还没做就溜走了。但是我认为我的祈祷是更重要的事情。它给了我希望。没有人知道我的秘密,除了那八匹马。
但是这还不足以改变我。十岁的时候,一个周六早晨,我听到妈妈在同Char姨妈小声地在电话里交谈。她挂断了电话,去了最后一间卧室,叫醒了我爸爸。几分钟之后,他们把我们塞到一辆货运马车上,出发去Char姨妈在堪萨斯市的家。我们的堂兄David突然生病住院了。他十三岁,在他家里的五个孩子中排行老二。他和他九岁的妹妹Carey,一直和我非常亲近。我们一起玩耍,一起被打屁股。在圣诞节派送礼物时,我们得到的睡衣几乎都是相同的。我们一起分享洗澡水,衬衣,床铺和父母。
当大人们在厨房里玩纸牌游戏的时候,我们这些孩子们有了麻烦。Carey 喜欢自己拿剪刀给自己剪流海,当然结果是可以预期到的。(一直到今天,我还会细看Carey的发际线,看看她是否又自己剪掉了头发。)Jeny和David经常惹事的小头目,他俩会教唆更小的孩子们去爬上屋顶或者把什么东西点燃之类的事情。在孩子们当中,唯一从不会变通的就是我的哥哥,Chris,他从不会说谎。而David则非常顽皮,甚至会把Jeny放到烘干机里,开动按钮,然后走开。但是尽管他调皮爱恶作剧,David一直是我们家里一颗闪亮的明星。姨妈Char是一个很繁忙的单亲母亲,并没有时间有规律地去教堂。所以David经常自己去。他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小提琴手。我们经常一起演奏音乐。他还是一个糖尿病患者,所以他的饮食一直很特别,必须要吃加餐,检验小便,还要给他自己打针。开始,他生病住院的消息并没有让我们重视。我记得那天早晨我们驰骋在洲际公路上的时候,妈妈说:“他会好的。”他们就是要加强一下他的胰岛素问题,然后他就会好的,不用担心。”
在医院,爸爸带我们去了等待室,给我们买了一瓶百事可乐大家分着喝。几个小时过去了,感觉爸爸上楼了好久。当他下来时,我们问David怎么样了。爸爸说:“ 他病得很厉害,如果他在接下来几个小时他还不转好一些的话,就会更严重。我要把你们这些孩子们都带回Char姨妈家,然后保姆才能离开。” Carey和一个邻居一整天都呆在家里。路上,爸爸告诉我们不要跟她讲她哥哥的病情是多么严重。在他把我们放到家里后,他又开车回了医院。我们问我们的小表妹她想要做什么。她建议大家去游泳。有一个公共的泳池就在附近。但是我们需要花钱才行。所以Carey就去了爸爸屋子,拔掉她的小猪储蓄罐底部的塞子,拿出了几美元。
一整天我都在极度渴望能够大声祈祷。在去堪萨斯城的路上,在医院里,在Char姨妈家的浴室里,但是我不敢冒险,怕别人听到。所以,我一旦进入了泳池,我就跳了进去呆在水下,我在水下祈祷,不不是只说说,我是大声尖叫了出来。我是那样的害怕,上帝让David生病是因为我的缘故。我浮上到水面上吸气,然后又下沉。一次又一次,我上来呼吸,下去再祈祷。我们没有在游泳池呆太久,在我们回家,换下湿衣服后,那辆大的拖车载着妈妈,Char姨妈和爸爸回来了。
我们都跑到前门去急切地询问:“David呢?”妈妈目光空洞,盯着我们看了了一会,然后说:“他死了。” 仿佛她在谈论天气一样。那天晚上我们去一家比萨饼店吃晚饭。Char姨妈,Carey和我们其余所有人坐在两张铺着红色方格桌布的桌子边吃比萨,喝大罐的百事。
我的祈祷又一次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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