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春雨,淅淅沥沥,淅淅沥沥,下了半个晚上。我在心里暗自思忖,外面会变成什么样子呢?翌日,早早起床,吃罢早餐,我便急不可耐地冲出家门,去探个究竟。
迎面扑来一股清风,带着泥土的芬芳,草的清爽,花的馨香,直往鼻孔里钻。湿漉漉的微风拂过面颊,丝丝凉意沁入肌肤,顿觉神清气爽。
早晨的太阳有点性急,只一会儿功夫已跃出山头,爬过树梢,跑到半空中。天空晴朗,一丝云彩也没有,硕大的太阳独自鳌占湛蓝的天穹,俯视着大地万物,撒下一片温暖的光辉。
三月的细雨、清风、暖阳像商量好了似的,手拉手一块儿来叫醒春天,万物复苏,欣欣向荣。
“拂面不寒杨柳风”。柳树绿了,是浅浅的翠翠的黄绿色。柳芽像个怯生生的小姑娘,犹抱琵笆半遮面,探头探脑地露出半个脸。柳树上两只小麻雀啁啁啾啾地一唱一和。我从树下路过,听它们啁一声啾一声地清脆鸣叫着。它们是在叫醒春天吗?
我莞尔,索性站住,透过毛绒绒的柳枝看小鸟。小鸟歪着头,对我左看看右看看,是不是觉得面熟呢?我们是老朋友吗?确认过眼神后,唱起来啁啁、啁啁、啾啾啾、啁啁、啁啁、啾啾啾……四三拍的二重唱。韵律极强,音色纯美,悦耳动听。
我有点小激动,好想鼓鼓掌,又怕吓着它们,那么,拍张照片留个纪念吧。我轻轻从口袋拿出手机,“啪”,闪光灯一亮,它们呼啦一下子飞走了。看来,被我们人类着迷的手机并不讨它们喜。我有点后悔拿手机,会不会惊吓到它们呢?它们让我想起了《秘密花园》里的那只知更鸟。明天我再路过这里时,两只麻雀还会鸣翠柳吗?因了这份念想,今天还没过完,我就盼望着明天快快到来了。
柳树旁边,前几天刚刚栽下大片大片的三色堇,现在已经扎下根,舒展着腰身,昂扬起灿烂的笑脸。三色堇有红色、黄色、紫色三种颜色。三种颜色的花瓣各不相同。红色的像热情奔放的花蝴蝶正欲展翅飞舞。黄色的像浓眉长胡子的老爷爷,深沉中带着几分诙谐,几分童趣。紫色的最逗,犹如戴着高高的紫色礼帽的话剧小丑。两只豆粒大的小眼睛挤在嫩黄色鸭嘴巴一样的鼻子上边,分踞左右。短短的紫色胡子看上去居然与国字型的脸十分相配。
看着它们调皮的小模样,我忍不住微微笑了。它们热热闹闹欢快地迎风舞着。“姹紫嫣红闹春头”。在叫醒春天的队伍里,怎么可以少了它们的喧哗呢?“风自花里过来香”,况且它们还带着香喷喷的礼物呢!
“沾雨欲湿杏花雨”。杏花是最耐不住寂寞的。在春花这场盛大的舞会里,杏花是当仁不让的领舞者。一场春雨便迫不及待攀上枝头,跃跃欲试。饱满的花骨朵儿像胖嘟嘟的婴儿脸,吹弹即破。只等音乐响起,便会带着迷人的微笑沁人的芳香盛装表演。杏花带雨的容颜,清透里含着一丝忧郁,满怀心事地欲说还休,怎能不摄入心魂呢?多想搬出陈年的杏花酒,约三五好友,在这杏花树下边赏花边慢酌细品。
不远处,大叶兰吸足了阳光雨露,冒出嫩生生的新芽,饱满地绿着。它们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绿意盎然,生机勃勃,也不管有没有人欣赏,我自张扬地蓬勃着。如果说三色堇和杏花是惊艳的唐诗,大叶兰就是清丽的元曲,各有各的美。
自古以来有许多文人墨客钟情于三月,盛赞着春天。请看几首耳熟能详的古诗。
孟浩然吟:“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朱熹曰:“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李白云:“雨后烟景绿,晴天散馀霞。东风随春归,发我枝上花。”
三月的文字美好而灵动,温柔地叫醒春天。
喜欢在这样的雨后清晨缓缓行走,清风拂面,阳光暖暖地照着,草在绿着,花在笑着,鸟在唱着,心是一片绿意浓浓的。我想起来丁立梅老师说的一段话:“阳光照强大也照弱小,阳光善待每一个生命。我们要做的,唯有不辜负。不辜负这朵阳光,不辜负这场生命,心存热情和向往,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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