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拂过荒草丛生的山丘，掠过碧波荡漾的湖面。
老太太一个人手提竹篮向山上走去，看到了一朵朵盛开的的野菊花，远远望去如此的耀眼，慢慢蹲下，苍老如梨树皮的手颤颤巍巍地采了一把放入提篮之中，渐渐地继续前行。
“老头子，现在看得很远吧，花又开了，我还采了一把呢。还带来了你最爱喝的酒，让你喝个痛快。”老太太话落，抬头看向了远处，眼前一片模糊。
九九艳阳天，十八岁的哥哥坐在河边……
“你干嘛去呢？”小伙看着迎面走来的姑娘笑嘻嘻的说着。
“去山上。”扎两条大粗辫子的姑娘回着说到。
“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活干完了。”
“那是当然，可别小瞧你的对象，年轻力壮，是干活的能手。”
“你……”姑娘微羞红了脸，背着背篼一路朝着山上跑去。
“哈哈，”小伙笑了两声跟着追了上去。
满山野菊花齐开放，两人嬉笑打闹着到了山顶，眺望远方，期待着未来的生活。
秋风无情，秋雨无声，光阴飞逝。
“哇哇……”
“生了，生了，“惊喜的声音传来。
“生的啥？”中年男人的声音急切的询问道。
“儿子。”
“真的....我终于有儿子了，不是七朵金花，哈哈。”男人紧紧抓住了报喜人的肩膀确认后，高兴地大笑起来。
男人弯曲的脊梁也在这一刻变得如此挺拔。
屋里的女人跟着眼泪刷刷地掉了下来。
一阵风吹来，野花在远处肆意招摇。
岁月辗转，时节更替。
“当家的，吃饭了，少喝点酒，伤身。”脸颊渐渐被褶皱覆盖，两鬓已斑白的女人劝着道。
“一天尽知道胡咧咧的。”男人粗着嗓子说着，随之一杯黄梁已下肚。
整个屋里显得如此寂寥，转眼又一度重阳佳节及至，却无人来归。
“当家的，你说儿子儿媳孙子他们会回来吗？”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了。
“爱回不回，反正孙子他们不是嫌弃和我们老两口坐一起嘛，盼着他们回来做什么。”男人不耐烦地说着。
女人不再做声，两人默默坐着，屋里只剩下碗筷碰撞声，咀嚼声，男人喝酒吞咽的声音。
时光倏然而过。
秋叶落，满地黄，秋风起，遍地飞。
秋雨来了，绵绵不绝，寒意入骨，瑟瑟发抖。
半山间，雨雾笼罩，绿树环绕间，炊烟袅袅。
“老婆子，还未入冬便是这般冷了。”一道虚弱而苍老的声音响起来了。
“中秋之后，一直在下雨，太阳都不怎么得见，如何不冷。老头子，需要再给你添加的衣物吗？”另一道年老而有力的声音回应。
“马上要……九月九重阳节，山上应是……遍地菊花开了，却……无法再登高望远了……”老头轻轻地摇了摇头，断断续续的说道。
“老头子，别说了，休息一下吧，等太阳出来，就去山上看看。”老太太走过来看着布满皱纹而苍白的脸颊，劝慰道。
老头没有再回答，只静静地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顺着屋檐流下来，嗒嗒地作响，也落进了心里。
慢慢轻阖上眼睑，鼻尖传来若有似无的呼吸。
老太太探了探老头额头，摸了摸那粗糙的手，缓缓闭了闭双眼，轻轻的走出去继续忙碌。
半尺高的野菊在秋风里摇曳，秋的哀思落满心头。
“老头子，你闻到酒香了吗，还是当年你最爱喝的酒，不过别贪杯，我不在你身边我担心。”
空幽的山头，只有风声和老太太的喃喃自语。
许久，夕阳西下，饭菜和一瓶空的酒瓶都被装进篮子里面。
“老头子，明年的九月九我还来看你，还给你带你最爱的酒。”
老太太手挽竹篮，朝着山下蹒跚地走去，留下一道萧索的背影渐行渐远。
往事付水东流
月匆匆 怎奈何悲欢离合谁人能参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