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牌楼 (14)

小表妹:我嫁给了一个安徽男人。我为什么要嫁给他?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吗?没有。他很有钱吗?一点都没有。那我还要嫁给他?因为我看上了他。他看得上我吗?没有啊。可是,我还是滑铁卢一般地嫁给了他。他的勇武。他的英俊。他的帅。他的酷。什么酷呢?他叼着烟的时候很酷。他摆脱着四周的桎梏的时候很酷。他一个人站在摩托车上的很酷。他的酷,是那种卑鄙的酷。一种来自棘突的酷。一种发自肌肉的酷。一种辽阔的酷。一种鼻子里面秀出来的酷。一种流淌着豪迈的酷。发出了卑鄙的声音。激凸的声音。贴在地上的石灰发出的声音。雷雨的声音。滚滚的雷电,从天的这一端抵达天的另一端。我很害怕了。他却以他的肩膀保护了我。真的,我就因此而喜欢他。喜欢他的庞大的躯体。喜欢肉体。喜欢肉的感觉。喜欢来自他身体内部的呼喊。真的,我就是陷入了对他的虚拟的想象。无法自拔了啊!


安徽小妹夫:向我开炮了啊!真的,你们独绝了。你们驰骋了。你们赤忱了。你们持续了。我真的要哇嘎哇嘎了。我真要感谢你们了。我的妻子,你吃苦了。你吹亏了。我什么都不想续。我什么都不愿意做。我真的只是一个欺骗的人。我故乡之外的所有人,你们金华人,我一个都不太喜欢。我不愿意成为你们那里的人。我真的只是一个安徽种的人。


小女儿的哭泣:哭了啊,我哭了啊。妈妈啊,你在哪里?爸爸啊,你在哪里?


小表妹:女儿啊,妈妈不陪你了啊。我们的门户关闭了。空了。我们的门边抗了。真的,孩子,我们的门开了。又闭了。真的,孩子,妈妈无法捉懂你了。妈妈我是一个狠点心的人。妈妈得到的什么都没有。妈妈不能拥有你了。妈妈只能逃跑。妈妈只能逃离。妈妈不能再来看你了。妈妈的边界都没有了。妈妈还要赚钱。妈妈还要再找一个男人。这个男人靠不住。这个男人是一个负心鬼。这个满心的男人,是一个哭哭的人。我啊,孩子,你在爷爷奶奶家过这家吧,妈妈无法持续地灌注你了,妈妈只能另谋出路了啊!对不起,孩子。


安徽小妹夫:不要说了。你已经离开了。我们实质上已经分居了。还要什么孩子?还期待什么孩子?还需要什么灌注的力量?你已经分居了。分居了。真的分居了。如何?我们已经不能在一起了。两年来,我已经不在金华了。而你,我说了,希望你到我安徽来,而你却不来。你只是愿意待在金华。而我不能呢。我还要回到安徽。我要抵达故乡。你说不出什么。你还是什么都不相干。我们如果还剩下什么呢?真的,没有。我们之间已经相同陌路了。


小女儿的哭泣:爸爸妈妈啊,你们快回来吧!我还在呼喊了啊。我的心跳台了啊。我得到的地下的雪。我看见的夜里的鬼。我看到的大块的石头。我呼喊了。我之外的世界都跳动了。我得到了什么?我还在长大。我要完整的家。我要呼吸。我要挣扎。我不想哭泣。


小表妹:和你新的女友去了吧!我已经老了。我已经老去了。我真的一点都不美。你还是找一个更好的吧。去吧,往事已经无法厚实了。雪只是堆积在我们的身上。雪把我们打扫得干干净净了。我不想说什么。我不能拒绝什么。我也要找一个新的男人。一个更可靠的男人。


安徽小妹夫:去找吧,我不反对。我自己也在找新欢。呵呵,人生啊,人生啊,有时候真的很残酷的。我们刚开始的时候好好的。我们当初的时候是多么好的一对。可是,人间了啊,人间了啊,我们之间已经是分居了。分居了。我们可以诅咒。我们可以吵架。我们可以分流。我们可以对骂。可是,孩子呢?孩子是无辜的。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孩子要一个家。你可否回来?你可否回来看一下孩子?孩子在父母的怀璧里哭泣呢?


小表妹:我也想回去看一下孩子。可是,你的父母不让我看了啊!你的父母不愿意看到我的这个扫把星。你的父母讨厌我。你的父母是狠心的角色。你的父母当真是一对活宝。我不愿意。我不太注意到了。你们的父母木了。你的父母都四端拒绝了。我还要什么呢?从金华到你们安徽,我们还拥有什么?一切的希望都破灭了。一切的火焰都拒绝了。我要什么?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毁灭了。我们的暗色调,已经消失了。我们之间的希望,破了。


安徽小妹夫:我一直在向你发出呼喊。我需要你了啊!你为什么如此决绝?


小表妹:不是我拒绝,而是你不配做一个父亲!你对孩子如何?你自己知道。


安徽小妹夫:是的,我不好了啊。我一直在逃避责任。我不是一个好丈夫。我知道我辜负了你。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可是,你就玩么?你就好吗?你背负着我,在外面另外找男人。你难道就是一个好的女人吗?你在外面找新欢。你在外面找钱。你看不上我。你在另一个金华辜负了我啊。你做得过于决绝。你的行为过于破裂。你的动作过于卑鄙。你还让我说吗?一切都差不多该结束了。你和我之间,只能结束了。真的,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小女儿的哭泣:爸爸妈妈,你们是什么了?你们之间怎么又开始争吵了?我需要你们了。你们快回来吧。你们的哭泣。你们的辱骂。你们的狠辣。我听听吧。我惊骇了。我害怕了啊。爸爸妈妈,你们还如果吗?如果有咕咕的叫声,如果有了可爱的女儿,我,你们还愿意回来吗?你们还愿意和好如初吗?你们的未来,还是属于我吗?


小表妹:孩子,告诉你啊,你妈妈已经伤透了心啊!孩子,是的,我们对不住你了啊!可是,难道不是吗?难道你们都配得上我的美好吗?还要下雪了。孩子,我只能离开你了。你在爷爷奶奶那里过着吧。如果我有空,我再来看你。孩子,天已经黑了。雪已经飞起来了。另一个夜晚,我的孩子,再有一个夜晚,哭喊的你啊,不要悲伤了。看一眼天,天上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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