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道景,有那样一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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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平常的下午,漫步在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外滩,夕阳照在水波粼粼的飞云江上,感受着水陆分隔的大自然和现代化的气息。在这样的喧嚣和那样的宁静中,我行走在两道风景线的中空里,微风拂面,有那么点惬意,也有那么点空洞。在不经意中,有那么一道风景线在我眼前闪过,突然之间,一切都定格了,那是80年代的影象:一辆略显破旧的自行车,一名中老年男子(微风拂起了他的几缕白发)载着花容已不再的妻子,那晃晃悠悠的背影在街道上渐行渐远。它带着太阳的余辉,承载着那古老的爱,在两道风景线的夹缝里出现了,一切仿佛变得鲜活起来。而更让人惊奇是,那是两张我所熟悉的面孔,那不正是我们医院的两位医生吗?!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我一定要让大家也看到这样的景象和这背后的故事,一切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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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打电话给X医生,告知我的想法及意图的时候,他笑着回答:我们很清贫,很普通,没什么好写的。而我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简单、平和。在这个物欲横流的花花世界里,我们太缺少这样的东西。“离婚”、“二奶”、“外遇”、“一夜情”充斥着我们的眼球。在这个没有战争和动乱的年代,有些人的内心却异常空虚而动荡。我们忘记了那些朴实却真实的东西,忘记了生活的真谛,把“心”遗落在了这千千世界。在这多彩的世界里,有的人追求多彩的“爱”,刺激的“爱”,镀金的“爱”,这就是“精彩人生”。为了这种种的暂时欢乐,我们付出了太多。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人的一生又有多少个三百六十五天?灯红酒绿有息时,细水长流不间断,润物细无声。

一  、相亲促成的婚姻

X医生从军15年,退伍后,经过相亲认识了在我院工作的Y医生。照X医生的说法,那是一个几乎没有浪漫恋爱的年代,大家接触后,觉得差不多了,便结婚了。然后,为了方便相互照应,X医生也就分配到了我院。两个未经深入接触,并不十分了解的人就这样结合了。

二  、在磕磕碰碰中成长

唇齿相依且有相击时,更何况两个相互并不十分了解的人,所以婚姻中难免有磕磕碰碰。再加上两人生性都比较冲,容易碰撞。X医生非常形象地用两头牛相撞来形容那时的二人关系。任何事情都不是一开始就一帆风顺的,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需要磨合,婚姻也需要一个磨合期。X医生告诉我在这段婚姻的成长过程中有两个关键词:信任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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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的重要性大家都知道,两个人之间如果没有最起码的信任,那是无法很好地相处的。一开始的时候,作为妻子的Y医生也曾担心丈夫变心,为此也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X医生自己知道绝无二心,但是很多时候女人是感性的,容易受周遭的影响,容易多愁善感,总是不停地想去寻找某些东西来巩固自己的安全感。为此,X医生为了使妻子不再多想,索性把经济大权-工资卡交到了妻子Y医生手中。这一举动深深地打动了Y医生,也就消除了两人之间的隔阂,相互的信任也就慢慢建立起来。

从不了解到了解需要一个过程。而从了解到理解,需要的不仅仅是时间,更多的是宽容和让步。起初的不了解和不理解,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两人慢慢相互了解了。也明白了夫妻是要过一辈子的,日子是细水长流的。有道是:床头打架,床尾合。知道对方是那样的性格,发生冲突也就不直接对上了,日子还是要继续的,各让一步海阔天空。

因为信任和理解,反而使这对夫妻日久生情,老来更甜蜜。

三  、风雨中有我无言的爱

夫妻俩有一个众所周知的特色,就是X医生每天都会用他的“坐骑”载着Y医生上下班。自80年代来我院上班,近二十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风雨无阻,除非是刮台风。说来X医生的“坐骑”还有个故事,他的第一辆自行车还是他弟弟留给他的。他弟弟以前在机关单位上班,单位给配一辆自行车。X医生的“坐骑”都交给停车场保管,这么多年,也丢了很多辆,这丢一辆呢,停车场就给赔一辆,都是放在停车场久置无人认领的。所以,可以说X医生的“坐骑”一直是旧旧的。在上个世纪骑自行车上下班,也许还没什么,但是到了现在科技发达、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的21世纪,而且是重“门面”,讲面子的温州,就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了。这么多年来,X医生的“坐骑”遭了不少非议。大家都说:X医生你又不缺钱,用得着那么省吗?如果真的没钱,我先借你,好歹也买个电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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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对平淡的夫妻仍然“无动于衷”,依然是他载着她上下班。有太阳的日子,坐在后面的她给他打伞;有雨的日子,她钻到他的雨衣里,特别有安全感。

听X医生说,刚开始Y医生也是自己骑车上班的。后来很快就不骑了,X医生说她“懒”,图方便。然而,粗心的X医生不知道向来不善于表达感情的Y医生无言的爱。女人心,海底针,那种细腻男人永远猜不透。坐在自行车后座给人载过的人都知道,其实坐在后面的人比骑车的人累得多。自行车高度有限,后座的人得把腿曲着,还不能动,时间长容易发麻。还有自行车后座就一个铁架子,没有柔软的垫子也没弹簧,遇到一个稍不平坦的路段,屁股就够遭殃。此外每天上下班,Y医生还得等X医生,等着这个伟大的“司机”。

这么多年,Y医生用她默默的爱与X医生风雨与共。也许X医生不知道他每天载着一个沉甸甸的人,同时还载着一份沉甸甸的情。

也许这并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事,这两个朴素的背影淹没于城市的车水马龙中,根本无人注意到。然而,在那天的夕阳下,我感受到了震撼,感受到了夕阳下别样的爱。他们也让我感受到了一种特别的平静。

后记:也许在很多人的眼里,医生是麻木的,冰冷的。其实在那冷调的白大衣里,包裹的是和大家一样温热的心。X医生生性开朗,很和蔼,而且特别幽默。初次接触X医生是有一次下乡给当地老年人义诊,我很惊讶的发现,大家都满心欢喜地围着X医生,都说:“X医生,您来了,最近可好?”许多次去X医生的科室时,我被X医生一大堆的病员朋友挡在门口。那是非常和谐的一幕幕,大家仿佛不是来看病,象见好朋友一样,非常随意,特别温暖。

关于自行车,我曾问过何以坚持那么多年?而我得到的回答是:“没什么需要坚持的,就是很自然的事,已经成习惯了。再说现在街上车那么多,环境污染那么厉害。还经常路阻,可我的‘车’从不会路阻,再怎么样,往肩上一扛就过去了。”“难道那些诱人的物质从没打动过你吗?”“Y医生也从没介意过吗?”X医生笑着回答:“我们都是平淡的人,她也跟我一样,只求一日三餐温饱,对这些外在的东西看得很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如果大家都像我们一样,社会就不会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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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天堂口》,在灯红酒绿的上海滩,充斥着物欲和权力,主人公身在如此的金碧辉煌里,内心却得不到一丝安宁。印象特别深刻的是男主角的一段独白:每个人都在寻找一个天堂;寻寻觅觅之后,总会回到最初的那个地方。天堂,会有一个入口在等着我们;我们找到了入口,却永远也进不去。虽只一步之遥,然而我们脚下的路已经漫延到了尽头;无路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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