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墨豸
世上事往往是想得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怀胎十月,闫梅生下来的不是心里切切期盼的女儿,而是一对双胞男孩。这可是令文库万万没想到的结果。
眼瞅着当地娶媳妇的行情连年上升,动辄几万的彩礼,还有其他七七八八的各种说道,听着就叫人恐惧。这要是一个还好,可这突然又冒出来两个,等把三个儿子养大,再给娶上媳妇盖上房,那得多少银子?简直不敢想象!就算自己累断腰再能干也很难做到啊!
曾经美丽的憧憬一下子被两个突如其来的儿子给彻底击碎了,文库一度颓废了下来。以前从来烟酒不沾的他开始以酒浇愁了,以往纸牌麻将看都不看的他,这回成了牌场上的常客。
文库心理上的压抑很长时间没能扭转过来,干活就失去了些动力。可是再怎么难也得干不是?可偏偏老天爷不给长脸,他放的春蚕已经到了老眠阶段,眼看就快要要作茧卖钱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从天而降,把满树的大蚕全都砸落了地上,死的死伤的伤,再看树上几乎一个不剩。文库望着漫山遍野的狼藉景象,死的心都有了,回到家里一股火就病倒在了炕上。
文库这一病就是半个月,闫梅又得伺候孩子又得伺候文库,一时间曾经温馨和睦的小家变得黯淡无光。眼瞅着别的蚕把头开始做秋蚕的准备了,文库才咬着牙下了床。庄稼不收年年种,春蚕瞎了秋蚕补!不信天老爷老这么不长眼。
由于那场冰雹破坏力太大,柞树叶子受损严重,秋蚕也不是太好。但只要能在霜冻前作茧,收成不会太好,赚回全年成本还是有希望的。
这一年的秋蚕产量普遍偏低,产量上不去,可能会预示着大茧价格会有所提升。东西值钱了,就会有人惦记,经常有人黑夜上山偷蚕。偌大个山场面积太大,文库在山上临时盖个窝棚,整宿呆在山上看守。
有一天半夜,文库听着好像有动静,拎着打场子的大镰刀,准备起身出去查看。刚出了窝棚就被人一棒子打倒在地昏迷了过去。等他被露水打醒,人早已不见踪影。第二天查看一下,丢了挺大的一片。无疑问,这肯定是多人合伙而来的。
这一年,春秋两茬忙了大半年,脚印遍布了蚕场的每一个角落,滴滴汗水洒满了山岗,没挣到钱不说,还赔掉了一些本钱。这是文库最难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