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从有记忆开始,我,爸,妈,爷爷,奶奶,伯父,伯母,堂妹就是住在一起的。房子很大,但自由鲜少,可以说是没有自由。
我堂妹是个自闭症儿童,还伴有多动症,两种极端的病症放在一个人身上,就是毁灭者的属性:如果我不在房间,房间的门一定要锁好,不然等你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一定会乱得跟鬼子进村了一样,因为她会进去找吃的,又扯不开包装纸,所以她会咬,然后把零食,水,都撒床上,而你不能骂她或打她,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冰箱一定要上锁,不然她会去拿生鸡吃,尽管她咬不动;洗手间的洗手池台上不能放洗手液或洗面奶,因为她会拿来吃。
也许你们中有人会觉得很荒谬,觉得我说的不是真的,但我过了13年这样的生活。
家里每个人都担心她哪天在我们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那才真正让人心碎。
如果单单只是这样,我还可以忍受。
二 伯父和伯母是很自私的人,家里每天有九个人要吃饭,一年365天,一天三餐,18年来,都是我妈做饭,我伯母从来不下厨,也不洗碗,连煎鸡蛋都不会;菜一上,每个菜先挖走三分之一给我堂妹,一点点喂,导致她到现在13岁了,连自己吃饭都做不到;现在又生了一个儿子,皮得要死,穿鞋在沙发上跳,他们也不阻止(因为堂妹的关系和我伯母根本不会做饭的原因现在还没分家,但我们住四楼,他们住一楼,不住在一起),刚吃完饭就说要跟我去遛狗,带过一次,但是自己人来疯跑的太快,呕了,他爸妈就再不准他跟我去遛狗(谢天谢地);人小小,却很贪心,他的小伙伴的妈妈跟我妈说(因为她们不好跟我伯母抱怨)去她们家玩,看中什么玩具就一定要拿走,吃什么东西一定要嘴里一个,左右手各一个,如果有口袋,对不起,我全要了;因为堂妹不同其他孩子,伯父伯母就把她扔给我奶奶带,奶奶今年高龄70多了!每天晚上都睡不好,一个星期有3天尿床,来生理期了都会漏,伯母还不会上来给她洗衣服,换m巾什么的,全部都是我奶奶一个人搞定(因为早上我妈要骑单车去买九个人要吃的菜,为什么用单车呢?因为东西太多太重了!)我帮过一回忙,后来被妈妈制止了,她哭着说凭什么让我的小孩做这些事,她没有妈吗!你别去帮忙,有第一回,后面就全部你来做的了!我妈这么说是因为当初她学做菜,做了一回之后,大家都说好吃,让她来做菜,一做就是18年。
能够说出来的委屈和不爽,只是一小部分,那些溃烂在记忆里的,无法向外人言说的,更多更多。生活在大城市的我们物质丰富,家庭小康,但是我一点都不觉得幸福,甚至是开心,人的一生只有一次,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委屈父母?
在跟爸爸明示暗示了多次要分家终无果时,我跟父母说,上大学后,我可能会很少回来,我不是想远离父母,我只是厌恶了那种在家都不能放下心,好好放松的生活,真的是受够了,在这种情况下,再深厚的亲情,也会被磨灭的。
就让我带着负罪感和解脱感离开这个家吧,不想再妥协,不想再迁就,不想再隐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