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衣(四)重返金陵

来人正是甄平和黎刚,他们在得知宗主死而复生的消息后,便从廊州星夜兼程快马加鞭赶来了。当见到梅长苏好端端地坐在那儿之时,他们那颗悬了一路的心才算是放回了肚中。虽怕打扰梅长苏休养,然则惊喜激动之情再也掩饰不住,两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愣是红了眼圈,任泪水在眼中打转喜极而泣。

       梅长苏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赶过来了,久别重逢,亦是不禁动容。说了几句话之后,他们便被蔺晨赶出去吃饭休息了。

       第二日,甄平便遵照梅长苏的安排返回了廊州,黎刚则留下照顾梅长苏。

       又过了几日,卫峥和宴大夫也从药王谷来了。

       甄平亦派了些人过来,其中便有吉婶吉叔还有梅长苏的贴身侍卫。

      人多了,小院中也热闹了起来。

       吉婶做饭的手艺好,又深知梅长苏的饮食习惯,做的饭菜甚合他的口味,饭便吃得香了许多。更有宴大夫天天盯着梅长苏,只准他乖乖休养,不准操心劳神管闲事。

       因此梅长苏的精神一日强似一日,到除夕那日,已能下床走动了。

       吉婶包了大家都爱吃的饺子,因梅长苏尚不能出门,大家都聚到他的房间,热热闹闹地吃了顿团圆饭。梅长苏吃到了那只象征着福气的包了铜钱的饺子,大家都来恭祝他早日康复长命百岁。梅长苏照例包了大红包给大家,飞流接过红包之后也学着大家的样子祝苏哥哥身体健康福寿长存,梅长苏高兴地直夸“我们家飞流长大了呢。”看到梅长苏高兴,飞流更开心了。

       第二天便是大年初一,新年新气象,大家三三两两的来给梅长苏拜年,个个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笑容,就连一向冷冽的飞流自从梅长苏醒来之后也是笑意不断,气得蔺晨直骂他没良心,眼里只有梅长苏,梅长苏昏睡的那一年,飞流可是一个笑脸都没有露过,天天阴沉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对蔺晨时不时的逗弄也没有反应。

       整个正月,琅琊山上众人都是在过年的欢快氛围之中渡过的。梅长苏仍是不得自由,天天被宴大夫吉婶飞流盯着,除了弹弹琴,看看书,聊聊天,乖乖打针,乖乖吃药,乖乖吃饭,乖乖休息之外,什么也不许做。

      用蔺晨的话说就是:“你睡了这一年什么也没管吧,大梁还不是照样风调雨顺,萧景琰还不是照样登基做了皇帝,江左盟还不是照样运转如常,所以别认为这世界离了你便天下大乱了,少了谁这个世界还不是一样!别把自己想象的那么举足轻重。只有在意你的人才会觉得你重要。再者说你难道打算就这样半死不活的去见你心心念念的水牛陛下,当心他以你身体状况不好为由,收回你的爵位帅印,让你解甲归田回家养老,那就得不偿失了…….”

       话未说完,蔺少阁主便被一本迎面飞来的书给狠狠砸中了。

       抬眼一瞧,正是梅长苏刚刚手里拿的那本书。梅长苏手上无力,也没想到会给他打中,当即干笑了一声,转身去和正在拍手叫好的飞流说话,不搭理他。

       蔺晨也不跟他计较,却去找飞流的麻烦,吓得飞流喊着“坏人”跑出去了。

       悠闲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转眼已是阳春四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梅长苏的身体也已恢复得七七八八,已能如常人般行动自如了。针灸已停,只是调养的汤药每日还需按时服用。

       经过蔺晨和宴大夫几番细细会诊之后,终于同意了梅长苏去廊州的请求。

       走之前,蔺晨特特跑来为梅长苏送行。

      梅长苏的气色看着还不错,蔺晨颇为满意,也很有成就感,毕竟是他将梅长苏从阎王殿前再次给拉回来的。虽说这回醒来之后听话了不少,但由于以前梅长苏的种种作死行为,他还是怕他会重蹈覆辙。因此反复叮嘱他不许操劳好好休养,不要砸了琅琊阁的招牌。最后,还是忍不住摸摸虎须:“你是不是准备将江左盟的事务安排好之后,便要回金陵去见你的水牛陛下啊?到时记得替我这个救命恩人讨些好处啊!”

       梅长苏难得没有跟他急,事已至此,他也不打算隐瞒了,对萧景琰如此,对蔺晨亦是如此。虽然没有主动与金陵联系,亦没有刻意隐藏自己和江左盟众人的行踪,想必皇帝陛下已得知他的消息了。待他将江左盟的事安排好之后,便起程前往金陵吧。

       思虑过后,梅长苏认命的微微一笑,对蔺晨道:“我的想法,想必你也能猜到了,既然景琰已经孤注一掷的下了圣旨宣布了梅长苏便是林殊,亦没有引起轩然大波,想必他对此事是成竹在胸的。同时也堵住了我遁世而居不再相见的退路。如若当初我真的去世了,他应该会在若干年后再宣布我因病去世的消息,并加封林氏一族,以示补偿。如若我仍在世,得知此事定会回到金陵,哪怕是去兴师问罪,他也认了。是的,既然如今我还活着,定是要返回金陵的。却不是去兴师问罪,而是要亲眼看着他一步步实现四海升平海宴河清的强国之梦,这曾经是景禹哥哥的梦想,如今便由我们代为实现吧。”

       看着梅长苏神采奕奕的样子,蔺晨感觉那个他并不认识的林殊回来了,充满朝气信心满满。也许在再度历经生死之后,梅长苏真的涅槃重生了,久经磨难的他,终于又回到了早已偏离的轨道上来:做一代良将贤臣,建不朽功勋,治国安邦平天下。

       以前蔺晨总觉得梅长苏是个俗人,离不开俗世凡尘,身为第一大帮帮主,却终日为俗事羁绊,少了江湖人的洒脱随意。如今,蔺晨觉得自己才是一个俗人,梅长苏的放不下,梅长苏的羁绊才是真正的潇洒,正如古人所言的:为国为民,侠之大者。

       江左盟总部设在廊州,廊州距琅琊山快马疾驰两日便能赶到,因梅长苏不能骑马,只能坐在马车中慢慢前行,是以一路走走停停,到廊州时,已是第七日的黄昏时分了。

       梅长苏和飞流坐在一辆马车之中,宴大夫坐在另一辆车中。梅长苏掀开车帘,正是夕阳西下之时,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映着路边行人的脸也是红通通的。廊州城的道路很是宽阔平坦,两边种着各色树木,有的花开正艳,红彤彤的一片,有的花期刚过,树下堆积了一层落英。

       梅长苏在江左停留了十天左右的时间,将一应事务皆进行了妥善安排,原本打算卸去宗主一职,让甄平接任,谁知甄平死活不肯接受,只说可以继续代替宗主处理盟中日常事务,宗主了职是万万不能受的。梅长苏无奈之下只得同意。

      十日后,一行人便离开廊州向金陵方向而去,这次带的人手明显增多,除了甄平留下代理梅长苏处理盟中事务之外,以前在金陵的原班人马都跟去了,又另由甄平黎刚又挑了些得力之人一并进京。

       离开廊州之前,梅长苏已遣人送信给梁帝,详述了这一年多发生的事,并言明即日返京。因此,当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金陵城门口时,梁帝早已率领文武百官于城门外相迎了。

       当梅长苏望见身着龙袍,头戴冕旒,威严日盛的梁帝远远立于城门口相迎时,激动之情久久难以平复。


注:本文为原创同人作品,原著《琅琊榜》 作者海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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