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行甪直

甪直


秋行甪直


千年古镇感沧桑,六泽之冲遍石梁。

风满鸭池菰叶老,香浮萧宅桂花香。

逢人频问唐贤墓,入寺谩寻罗汉堂。

更有垂虹桥上女,青莲衫子藕荷裳。


青莲衫子藕荷裳,出自袁宏道《迎春歌和江进之》。“青莲衫子藕荷裳”是苏州东部甪直一带水乡的女子服饰。


甪直


“几年无事傍江湖,醉倒黄公旧酒垆。觉后不知明月上,满身花影倩人扶。”这是陆龟蒙的《和袭美春夕酒醒》。“袭美”,是晚唐文学家皮日休。

陆龟蒙,唐代诗人、农学家。曾为湖州、苏州从事,居松江甫里。置园顾渚山下,不喜与流俗交,虽造门不肯见。不乘马,升舟设蓬席,赍束书、茶灶、笔床、钓具往来。时谓江湖散人,或号天随子、甫里先生。是晚唐隐逸派诗人,鲁迅曾说他的诗文是“一塌糊涂的泥潭里的光彩与锋芒”。

陆龟蒙在农学上同样造诣非凡,他撰写的《耒耜经》是一部描写唐朝末期江南地区农具的专著。

晚唐文学史中有一段“皮陆唱和”的佳话,说的是陆龟蒙、皮日休两位诗人,以江南生活为创作题材,以诗互相酬唱近700首,留下十卷以吴中地望而得名的《松陵集》。

松江甫里,即现在的江苏吴县甪直古镇。

甪直有着两千五百年的历史。萌动于春秋,绵延于两汉,繁华于魏晋,勃发于明清。素有“五湖之厅”、“六泽之冲”的美誉,被费孝通赞为“神州水乡第一镇”。据《甫里志》载:甪直原名为甫里,因镇西有“甫里塘”而得名。后因镇东有直港,通向六处,水流形有酷如“甪”字,故改名为“甪直”。又传,古代独角神兽“甪端”巡察神州大地路过甪直,见这里是一块风水宝地,因此就长期落在这里。故而甪直有史以来,没有战荒,没有旱涝灾害,人们丰衣足食。走进甪直,你会看见广场上有一石雕叫“甪端”,独角兽的模样,威严而又壮观的立在那里。

甪直古是吴宫旧地,唐宋名镇,与苏州同龄,可谓历史悠久。甪直有四多,水多、桥多、巷多、名人多。水流纵横,河网交叉,碧水环绕,桥桥相望,镇貌古朴,风情幽逸。现在古镇仍旧留有以卵石及花岗石铺成的街道,深巷两旁是黛瓦白墙、木门木窗、宽梁翘脊的古建筑。其中,萧宅、赵宅、沈宅等商贾豪门宅第,建筑考究,雕刻精细。

明代诗人高启曾在诗中描绘古镇的旖旎景致,“长桥短桥杨柳,人看旗出酒市,前浦后浦荷花,鸥送船归钓家”。甪直聚水为镇,流水与桥梁交相辉映,几公里的河道上,鼎盛时有宋、元、明、清各式古桥,宽敞的拱形桥、狭窄的石板桥,双桥、姐妹桥、钥匙桥、半步桥等,可谓“绿浪东西南北水,红栏七十二半桥”。这些桥大小、形式、风格各异,是名副其实的“水乡桥都”,被著名的桥梁专家茅以升称为 “中国古代桥梁博物馆”。

甪直自古崇文重教,人才辈出,人文鼎盛。晚唐诗人陆龟蒙曾长期隐居于此;明代诗人高启、戏曲文学家许自昌等名人雅士云集;罗隐、柳贯、倪瓒、赵孟頫、文征明、沈周、归有光、董其昌、叶圣陶、顾颉刚、郭沫若等名人都曾在甪直寓居、游历。

小镇环境清幽,名胜古迹星罗棋。保圣寺,号称江南四大寺院之一,叶圣陶纪念馆、万盛米行、吴东水乡妇女服饰馆、王韬纪念馆、萧芳芳影视艺术馆等景点品位高雅,别具特色。

在甪直,也许会听见当地人提到“甫里八景”。遗憾的是,鸭沼清风、分署清泉、吴淞雪浪、海芷钟声、浮图夕照、渔莲灯阜、西汇晓市等被古人们概括的甫里八景早已深深地埋藏在漫漫的岁月长河里。回首往昔寂寞,犹有遗迹可寻。

保圣寺是江南一座著名的千年古刹,寺内唐代著名雕塑家杨惠之所塑的九尊泥塑罗汉,虽历经千年苍桑,却仍然保存完好。保圣寺始建于梁天监二年,距今已有1500多年的历史。梁武帝萧衍笃信佛教,一做皇帝就大兴寺庙。保圣寺即是“南朝四百八十寺”之一。元代书法家赵孟頫曾为寺题抱柱联:“梵宫敕建梁朝推甫里禅林第一,罗汉溯源惠之为江南佛像无双”。保圣寺内的“斗鸭池”、“小虹桥”和“清风亭”,是晚唐著名诗人、文学家陆龟蒙先生留下的遗迹。

在甪直,你也许会邂逅一群身着“青莲衫子藕荷裳”的水乡女,她们将特色的水乡服饰穿上身,尽显江南婉约气质,成为古镇一道靓丽的风景线,2006年被列为中国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甪直水乡妇女服饰是两千多年来,吴地妇女因生活习惯和生产劳动的需要,不断改善,形成的一套美观与实用相结合,又富有地方特色的服饰。主要包括三角包头、花布胸兜、大襟拼接衫、衩裆花裤、百裥襡裙、穿腰束腰、百衲绣鞋、小腿卷绑等八大件组成。

漫步甪直古镇,整个人都会沉溺于温婉的江南风情中。卧波石桥,长街曲巷,黛瓦粉墙,飞檐漏窗,还有茶楼、酒肆、评弹、昆曲,都会在不经意间呈现在你的面前。

水墨画卷,无声洇染,言之不尽的诗情画意。我在暮色里等桨声,等灯影,等朦胧一街水雾。古老的街道上,水巷,石桥,在勾兑沧桑往事。水光缓行,就此驻足吧,千年的银杏树伸出热情的手,将你我挽留。过了甪直,流水望断,别无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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