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华:夜炉香

渐进初冬,寒意漫漫,侵入发根。偶有海风吹来,时强,时弱,这般无恶,令人醒爽。待风柔云娴,湖面掀起的微微涟漪,却是略感落寞,原来鹊已归巢,安眠于枝上了。枯叶不知何时杳无踪迹的,渐渐,竟也熟悉了这晚秋的萧瑟。于繁杂的俗务中,信步于空旷的街道,有一种素雅的冷清,令人欢喜。

今夜,蒙老天垂爱,赏我这一幕疏朗的星月,令人想起梵高,情不自禁地迷醉于那一弘深蓝。此刻,月光正润滑且恣意地流泼于林间,如刚出浴的美少妇,披着一层似纱似绸般的袍,诱惑着,又拒绝着,隐着一股丰腴的冷艳,妙不可言。而我恰好身在其中,岂不尽得美意哉。枝桠间的影影绰绰,亦宛若一盆香兰,惹来阵阵娇羞。

这番景致,令人眷恋,令人感激。亦如我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个人,或小或老,或真或假,均赤裸地呈现着各自人生的风采,如此纷纷模样,无论是善是恶,是美是丑,尽收眼底。所以,我常为自己内心有这份无杂染的清澈而感到庆幸,也为自己常能跳出自己的局限来看事情而窃喜,这是我的略有憨态的小聪明么?

步入森森林间,胸中起意时,便可踏风而行。那一条条或隐或现的路,是指引么?有尽头么?我该循规蹈矩,还是另辟蹊径?说起森林,就勾出儿时观看童话时那番特有的想象:女巫与精灵……而穿梭林间的我会是一个精灵吗?林间精灵的母体是否是一阵阵风雨呢?——氤氲暧暧里诞生,格致暖暖处栖息,孤单落落处长眠。

2012年11月28日

写于烟台南山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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