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很喜欢吴忠全的这首诗。
是你吗?
如早春的花朵,如清晨的白雾,如麦田里的和风。
是你吗?
如人世间第一缕朦胧的忧愁,如青春里涂了又写的诗。
是你吗?
如深秋的浓雾,如山岗上的荒原,如暮色里的炊烟。
是你吗?
如生命里最后要忆起的往事,如一本借了忘还的书。
是你吧!
拎着旧皮箱,被远方蒙骗,岁月从此分两边。
是你吧!
拎着旧皮箱,站在北回归线,岁月和你两无言。
只谈朝霞无限,只看晚霞无眠。
2,
初中打篮球,甚是狂热,中午吃完饭,就拎个球跑去篮球场冒着38度的高温打比赛。
高中打篮球,虽没初中那么不要命,但也算篮球场上的常客。偶尔也会在烈日下打球,偶尔也会在小雨下打球。
但初中和高中不一样。初中打球,升学压力小,放得开;高中打球,头上顶着个高考,压根放不开。
于是,内心矛盾,惶惶不安。
于是,给自己约法三章。一,不能在高温下打球;二,不能在难过时打球;三,同学在自己很忙的时候叫去打球一定要拒绝。
我自嘲,养生篮球。
我记不到我已经违法多少次了,尤其是第三条。不断地违法,不断地劳教,持续我整个高中。有些东西其实是很微妙的,后知后觉,到高三下学期,我几乎忘了篮球,忘了库里和詹姆斯,这给我一丝慰藉。
后来,当我走过篮球场时,总会看到低年级的学生一个人在那打球。有时是在中午,有时是在放假的晚上,有时地面没干,一个人一打就是三四个小时。旁人不明白,一个人打有意思吗?不如回家。
可我明白。如果他停下来打球的话,就会感觉迷茫,不知道做什么。一个人打球,是为了宣泄,不是因为喜欢。
重复的动作,笨拙的姿势,蹩脚的投篮,难看的运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还有篮球可以让自己消耗多余的精力,以免自己又想到伤心的事。
我走过,所以深刻。
3,
高二我沉迷手机游戏,不能自拔,无可救药。
之后有同学问我,“你为什么踩点来,又第一个离开教室呢?”
我笑着说,“习惯。”
应该是习惯吧!持续一个月多了吧!第一个离开教室,又踩点来,显然为了多点时间打游戏。没错,打游戏。
全寝室除了雄哥知道我打游戏外,无一知晓,我伪装得很好,我不希望我的室友知道我打游戏。
我当时想,边打游戏,边听听力,一举两得。我为这个想法洋洋得意。
一年后的我,一回忆起这个愚蠢的想法,就痛心不已。
我以前很讨厌打游戏。
几年后,我变成了我自己讨厌的样子。
沉迷游戏,不能自已。
直到那次期中考试,彻底推翻了我自己。化学试卷上的文字,密密麻麻,我根本不能集中注意力做题。那一刻,我意识到,我的专注力被毁了。
诚然,考差有学习不踏实的缘故,但更重要的是我不能集中注意力。时常做题目做着做着就走神,时常听课听着听着就走神。
后来,我买了一本《自制力》,教如何专注。从始至终,它只教了我一个办法,就是深呼吸,变着花样深呼吸。
可就算再怎么努力,我依旧很难回到原点。
在那之后,我放弃了打游戏,开始认真做题。
我的“第一个走,最后一个到”后来只是为了在寝室安静做作业。
习惯成自然。
4,
高三上学期会考,中午在二中食堂吃,饭很干,菜很辣,我没吃多少就走了。
我在学校晃荡,突如其来,措手不及,我来了个很棒的想法。
我一个一个教室走过去,看前门旁边贴着的考生信息,试图找到我认识的人。
我找到我的同桌凯子,于是在他的考场上黑板写着:凯子,还你一块钱。估计他同一考场的考生惊呆了。
我找到德华兄弟,于是在他的座位上留下一段话:王鑫婷在25考场07座位号,不用谢我,我是雷锋。
我找到我曾经喜欢过的女孩,坐在她的位子上,打算留一段话,可握笔的那一瞬,我不敢了,我不能再打扰了。
我找到好多人,初中的同学,高中的同学,有些留了字,有些不敢留。
我突然想起这就是我看过的青春小说里的一个情节。
男主人公一个教室一个教室地找她的考场,想留些话在她的位子上,可握笔的那一瞬,他不敢了,他不能再打扰她了。
原来,我一直在复制小说里的情节,粘贴到我的故事中。
原来,我一直努力让在故事边缘的我一点点旋转至中心。
5,
我擅长发呆。
我坐在后排,却经常站起来,呆呆地望着什么。
有些人悄悄聊天,我些人挠头想题目,有些人悠闲地看报纸,有些人疯狂地刷理综卷,而我在发呆。
发呆这东西也是要讲技术含量的,你不能凭空发呆,得有所依据发呆。可能我讲得比较玄,不过重点是发呆得想着什么。
我还擅长出去走走。
班上莫名地躁动,或者是我的心莫名地躁动,我受不了,就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我喜欢一成不变,我总是走一条路,一开始我选的路是往初三实验班那里的,可后来在那条路上抽烟的人越来越多,我很讨厌,换了我走了三个月的路线。
后来的路线是绕着篮球场走一圈,也许走着走着我可能不会那么难过。室友跟别人说,“他每天都要走的。”
他是我。我成了别人口中的他。
月色皎洁,铺就满地银碎。
而我在月色里走了不知道多少圈,才能真正走出来。
6,
我很想提醒那个一个人打球的学弟,人会累,心会累,不如就此停步,多余的精力留在学习上吧!
因为深刻,所以我不想再走,也不想让别人走。
之后有同学问我,“你为什么踩点来,又第一个离开教室呢?”
我笑着说,“习惯。”
后来,我走得太快经常忘记我值日的时候应该扫地。
习惯成自然。
与其堵着自己,不如疏通自己。
原来,我一直在复制小说里的情节,粘贴到我的故事中。
原来,我一直努力让在故事边缘的我一点点旋转至中心。
可如今我才明白,我日复一日地前行,曾经那么执着的东西也终会化作心里一个悲凉的句点。因为后来的我没有故事,所以当初无论怎样策划一个精美的开始,其实我都早已看到了结局。
我擅长发呆。我还擅长出去走走。而我在月色里走了不知道多少圈,才能真正走出来。
是你吧!
拎着旧皮箱,被远方蒙骗,岁月从此分两边。
是你吧!
拎着旧皮箱,站在北回归线,岁月和你两无言。
只谈朝霞无限,只看晚霞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