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點開歌單,它自動播放到了夜的鋼琴曲。突然,那又圓又亮的月亮浮现在我眼前。
我们从小学就认识,上了初中以后,她越发叛逆,总是画着浓浓的眼线,爱和一群混混走在一起,学着他们的样子,叼根烟。
“硕,你够了啊”看着她把一团纸巾丢进我还没有喝汤的面碗里,作为吃货,我当然不能忍。
小硕用她涂了黑色指甲油的手捏我气鼓鼓的脸,无耻又猖狂的大笑。
还记得有一次说要给我化妆,结果只花了右边的脸,就强拽我出门。
她总爱捉弄我。
周五放假那天晚上八点左右,她给我的小灵通发来短信:“你在哪儿?我好怕。”
我吓坏了,问她在哪里,然后我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了出去,大概三站路那么远,满头大汗的到了她家小区。
“我在屋顶,上来吧。”
她们家那栋楼的屋顶是我俩放学后经常去的地方,十几层的楼,站屋顶上,抬头能看见星星,低头能看见灯火通明的住宅区。
最后一层楼与通往屋顶的楼中间有一道铁门,但是两层楼梯旁的栏杆上却有一个大缺口,估计是懒得修理吧,我们每次都从最后一层楼的栏杆钻到通往楼顶那层楼的栏杆那里。这个时候不能向下看,不然会晕,会害怕。
她瘦小的身躯就站在那头,伸出双臂把我接了过去。
那晚的月亮特别亮,特别圆,可能因为快到中秋了吧,中秋那天却很少能见到特别圆的月亮。
她走在我前面,慢慢的,然后,一个猛子跳上了台阶,她晃了两下身子,台阶不宽,再往前一点,她就要从十几层楼摔下去了。
“哎,你下来,多危险啊!”初中的我,吓坏了。
“你说…”她边说边沿着台阶走平衡步,“这个世界上有我,或者没有我,都一样吧,如果我死了,没有人会记得我。”
我忍不住过去把她拽了下来,有点生气。
“我会记得你啊!”我当时是看着她,认真说的。
她笑了,我已经记不清那是什么意味的笑了。
但是我记得她说的话,她说:“会记得,只是在我刚离开的时候。慢慢的,都会忘记。”
我们俩都沉默了,只能听到楼顶的风声。
“我最近听到一首很好听的歌。”我拿出手机给她放夜的钢琴曲。
没想到她会一直静静的听,因为就我知道的,她喜欢听一些非主流的音乐,当年真的很流行这个东西。
背着月光,我却还依稀能看到她眼睛里一闪一闪。
看她哭我一点儿也不习惯,就赶紧关了音乐。
“放着吧,好听。”她说着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包女士烟,从里面拿出一根,熟练的叼上,点上,眯起眼,吸一口,再吐出烟圈。
现在回忆起来,会觉得这过分成熟的初中小孩子很可笑吧。
“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少抽点吧,这东西不好。”
“我想去纹身。”
“啊?别了吧,那个不好洗的,以后找工作都费劲。”
我尽我所能的去劝她。
现在想想我曾经多次尝试把她拉回“正途”
“我从来,没给你说过,我有多恨我妈。”她突然这么说。
她看到我诧异的神色,继续平静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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